夏余意没意识到他看不见,连着点了好几下头,小声道:“想。”
说这话时,他圈着固话线的手指放慢了动作,就连呼吸都放缓了,将耳朵跟听筒贴得更紧。
他听穆斯年这样道:“想去就去,扮上相不一定会被认出来,其他的我会处理好。”
听到哥哥这么说,他倏然松了口气,在穆斯年这里,他的所有悒闷总会被及时排解。
于是他这段时间的事情安排得很满,除了去商行,还要加紧排练,甚至临近放假,他加上要准备学期末的小测,忙起来不比穆斯年好上多少。
可他忙归忙,却仍然不知道他爹想如何应对如今双方僵持的局面。他只知道,自从上回穆斯年让他不要多想之后,那家海丝纱莊火热程度丝毫未减,不仅店前人越来越多,孟秋文还帮他打听到他们家最近接了好几笔大单,不知道哪位老板订的。
反观夏家,虽然关于夏家纺纱厂的舆论确实在日益减少,但也好不到哪儿去,生意萧条了不少。
这局势,完全不像穆斯年先前说得那样乐观。
于是他准备在下次和穆斯年通固话时再跟他讨论这件事情。要说也快了,六月一结束,穆斯年参加的封闭式选拔便要结束,他又可以和穆斯年见面了。
想到这,夏余意连翻单子的动作都快了一些。
这会儿他正在商行,他爹办公室就只有他一个人,他坐于办公桌前,身量并不矮,腰板挺得很直,忽略那张略带童稚的脸,那认真翻阅单子,一手握着钢笔,一手指尖轻轻敲着办公桌的模样,倒像个正儿八经的年轻老板。
正当他对着其中一张采购单拧起眉头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笃笃笃——”
“衣衣,是我。”夏秦琛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