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提琴低音一般舒缓悦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无论是在赌桌上,还是其他什么别的地方,我都叫你要保持体面,只有体面才能获得人们的尊重,失去体面的人只会让他人轻视。”
这根本不是玉锦阶…这是玉仄……二十年前报纸上,死于意外的玉三爷。
巫辞很久都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滋味了。亲密温和的说教,却总是让他能感觉到自己被当做宠物似的轻蔑。
他感激玉仄教他的东西,对此受益终身,可更多的是厌恶。
他厌恶,不,应该说是恨,痛恨,他痛恨玉仄这样的人。
这样生来尊贵的人,有着不需要努力的未来,便可以不务正业去从事爱好,光明正大地去当个赌徒,然后肆意的将多余的情感转移到他身上,让他只能像个宠物一样被迫接受。
更叫人难堪的是,玉仄在最初问过他的意见,而这一切都是他自愿同意的,只因为跟着玉仄能让他吃饱饭。
玉仄没什么做错的,他有肆意妄为发泄同情心的资本,也并没有对巫辞不好。不好的只是巫辞。巫辞感激玉仄给予自己的一切,也从不否认自己对玉仄丑陋的恶意。
巫辞是一只贪婪无度的狼,永远不能像狗那样被养熟。就算他在玉仄面前是狗,也是条不识好歹的狗,吃了一块肉便要想更多,还要去责怪人为何天生就是人,恨人要站在高处施舍他。
[血肉灌生]蠕动肉芽,像蠕虫一样密密麻麻地编织修补伤口,巫辞缓缓站起身,摘掉自己脸上的无脸白面具,露出苍白又阴沉的脸,“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他半长的头发有些沾了他的血,一缕一缕,湿答答的贴在眉眼上,让阴霾在他周身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