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嫌弃无趣而被单方面分手不久、又失去伴侣踪迹的生命神祇此时心情也并不美丽。
那张因为是生命阵营而天生亲和,只是平时显出几分避世疏离的脸,露出几近刻薄厌世的嫌恶之色。
祂两颗碧绿的眼珠冷冷盯着律白,右手指尖绽放了一缕绿光。
棉布的时光仿佛倒流,抽出细嫩的绿芽,迅速生长,迅速变成了一颗棉树。
“复活了。”
律白冰凉的银瞳看着伴侣唯一留下的遗物被绿枝撑破,最后只剩几条残余的布料破破烂烂地挂在棉花树上,浅浅的灰雾从瞳孔深处弥漫。
两位神祇的怒火宣泄侵袭,开始碰撞、炸裂。
云奚还没有看到最后的结果,又回到了梦境初始处,大雨倾盆的天地间,银发神祇沉默地抱着一具尸体。
然后噩梦以她刚经历的方式继续往前走。
一遍又一遍,循环往复。
就像一个有偏执强迫症的人,像是自残一般,每次等伤口要愈合的时候就撕掉刚凝结的痂,露出血淋淋的肉,然后看着它继续结痂。
云奚:“……”
在重复十几遍后,连云奚也遭不住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叫做无尽梦魇了。
律白的这段噩梦,就像是一个闭环,不管怎么跑都跑不出去,只能在噩梦里往复循环,永远没有停止。
偏偏,作为旁观者,她根本改变祂的梦境。这是根植于祂灵魂里的记忆,祂自己的执念——祂认定她死了。
而越是心理强悍的人,就越不容易被改变认知。以律白的心智,想改变他的认知简直难如登天。
这下好了,没将人叫醒……反而将她自己都搭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