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油杰换好衣服出来,纱织正坐在床边,面对着墙壁碎碎念。
“美色误我,美色误我……”
他跻身坐在了她的旁边,吓得她又想墙壁的方向缩了几分。
“干嘛这么生疏,平时不一直这样吗?”他伸手像拎小鸡崽一样将纱织拎到了他的旁边,凑在她耳边说,“现在开始吗?”
“不行,先给你把头发吹干吧,不然该着凉了。”纱织一把推开了夏油杰,义正言辞地教训到。
就像他们一起出任务时总会为对方做的那样。
“帮我把头发扎起来吧。”
夏油杰的黑发从指尖划过,纱织撩起他脖子上的发丝,他穿了一件素色的黑色浴衣,透过松散的衣领,纱织可以隐约看到夏油杰曲线起伏的背肌。她的目光忍不住探寻过去,她记得教主的脖子后面脊柱附近有一道不短的狰狞的伤痕,而现在夏油杰的后背光滑细腻。
对啊,因为现在有硝子,他身上基本不会留下什么伤痕。
纱织的思绪飘到前世的这样一个夜晚。
穿着黑色袈裟的教主坐在她面前,她从来不知道,强大如夏油教主,也会犹豫,也会迷茫,也会露出混乱和湿漉的神情。她从他的记忆里看到没有表情的白发男子,看到抬起又落下的释放术式的手。
“如果,当时你在的话……”
没有后言,就像一片枯叶飘落在秋天的土地上,发出承受不住的咔嚓声,又马上与同样碎裂的叶子堆融为一体,仿佛刚才的声响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夏油教主就像一个一意孤行的孩子,他或许渴望过有人歇斯底里地反对他,或者死心塌地地支持他,但都没有;他会一个人站在摇摇欲坠的高台,等待最后的结果,无论是什么结果,对于他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