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尖锐的莫名声响已经停歇许久,但巨石落水,激起的浑浊震撼却没那么容易平息,《困情》、故事、主角、衡哥哥与姐姐……字字句句,都仍在紧紧攥着她的心。
苏淼淼当然知道故事主角是什么,她这些年虽然忙于学艺,但母亲喜欢时兴的话本戏文,府里唱曲的优伶,说书的女先儿都是常备的,苏淼淼自幼陪着不知听了多少,情至深处,也曾触动心弦,只觉感人肺腑。
但那些不过是故事,不是吗?
台上意,书中人,再是嬉笑怒骂,缠绵悱恻,也是假的,不过是编纂戏说,供人消遣的假物!
若整个天地都是一则名为《困情》的故事,那她是什么?这公主府,这大梁,父亲母亲、姐姐、衡哥哥——
她从小到大亲身所历的一切,又算什么?
葛老太医就是在这时候,摸上了失魂落魄的苏淼淼手腕。
老太医历经三朝,太宗元宗两代先帝都送走过,公主府这等小场面更是一点没当回事。
直到当真摸上了苏淼淼的脉,葛老才微微露出几分惊讶,他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了苏淼淼神色,又躬身上前,掀开眼皮看了看她的瞳仁,一时颇有些沉吟。
长公主见状更忧,连忙提及苏淼淼昨夜突发高热,不知有没有干系。
葛老慢缓缓摇头:“倒没摸出风寒,脉象沉细,肝郁气滞,这是小儿受惊,还吓得不轻。”
话未说罢,周遭人都是一惊,瑞安更是满面惊怒:“走时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一趟就受了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敢来我府里作祟?”
驸马苏明德虽未出声,但面上也也郑重了几分,又问可要开方?还是要去另请方外之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