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他想要的, 就都要得到,不顾姐姐已定亲事, 也要凭仗天子之势毫夺臣妻。
这与她上次看过的那本气人话本里,因为家门落魄,指腹未婚的邻家姑娘改嫁,得了官身后便凭仗权势报复, 逼得旧人献妻弃女,由他困在外宅肆意欺凌的男子又有什么区别?
更过分的, 是她看了那气人的话本,还觉荒唐无稽,气愤不该叫那恶贼淫徒得了善终。
如今遇着了活生生的箫予衡,她却连一丝恶念都撑不住,便又开始眷恋不舍?
她便是再没出息,也不该糊涂成这样!
意识到自己的情感都未必是真的这一刻,苏淼淼比在玉雨台上刚刚听闻天音时,都更加荒谬与震惊,甚至隐隐的,都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恶心。
一个人,若连自己的钟情喜恶的都是“故事”强加,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她这五年来来,抛弃喜好,不顾颜面,日日夜夜的欢喜期盼,倾慕迎合,又都算是什么?
“姑娘?公主叫您过去呢。”最终是侍女吉祥轻柔的声响,唤醒了苏淼淼。
苏淼淼回头望去,就在她惊怒之中,大军已然陆续远去。
刚刚送别了陈昂的姐姐苏卿卿,这会儿被竹影梅花搀扶着,戴着帷帽,都掩不住浑身的担忧憔悴,父亲也立在一旁,似在安慰。
长公主也在一旁,瞧着神色怔怔的女儿,不禁埋怨道:“怎的呆头鹅似的?”
说着,也招呼苏淼淼与苏卿卿一并上了马车,却不是归家,而是行向了宫苑的方向:“今儿个是上巳节,时候也早,皇后娘娘在九州苑里设了宴,你们父亲还要当差,咱们娘三个正好去。”
说着,瞧着苏淼淼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又不禁笑一句:“亏得六皇子只是去送行,没有与陈昂一道往北境去,要不你们姐妹凑到一处,咱们这府里岂不是日日愁云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