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瞬,又是剑戟如林的盛京皇城。
朱红的宫墙上闪过摇曳不定的火把,盈盈似水的黑色金砖,映出了血色与银光。
喊杀,嘶吼,哭泣,甲胄碰撞的脆响,火光燃起的噼啪,宫人们畏缩而惊慌,小心翼翼躲避在不起眼的角落,禁卫们的脚步急促,如同催人性命的鼓点。
奉天殿内,延平帝的病情更重,但在压抑而凝重的夜色之中,却还是撑出了天子该有的怒火威严。
远处,箫予衡身着银甲,在亲信的簇拥下步步来,如同救世护主的英雄。
……
雾气涌来,一道单薄孱弱的纤细身形在重重宫闱中奔跑。
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孱弱如一株困于陶土的病兰,只是这样奔跑,便虚弱的几次跌倒了青石之上,却仿佛无知无觉,只强忍着颤抖,对着面前灰暗的人形劝谏祈求。
头戴冕旒,面目晦暗的箫予衡微微摇头,声音僵硬而刻板:【你要朕放过姑母,卿卿,你有没有去问过,她可肯放过朕?】
许久的对峙,原本还带着一分希冀的苏卿卿渐渐如同破碎的瓷器,再透不出一丝光彩,眼角的泪珠不及滴落,便已隐没在惨败的面庞。
大殿之中,她脊背弯起,极尽卑微跪在龙袍之下,麻木而干涩:【母亲大逆,罪无可恕,只求陛下,饶妾父亲一命。】
……
逼仄腥臭的牢狱中,瑞安长公主低头饮下了一杯清酒,未过片刻,便是忽地一声闷哼,缓缓倒地,七窍之中都渗出了黑血来 ,但直到彻底绝了声息之前,长公主都仍在大声咒骂,诅咒箫卿二人不得好死,也在悲哭着她唯一的女儿,
……
寥落寂败的如意楼流水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