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盏茶的工夫,等的众人心里煎熬极了。有受不了的大着胆子道:“督主,咱们都知道错了,您这好歹发句话啊,这弄得兄弟们心里不上不下的。”
“我说什么呀?”他换了个姿势翘着二郎腿继续嗑瓜子:“一个个懒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要裁撤按察司呢!要不是门口牌匾上写着按察司三个大字,我以为我进的赌坊呢!不是要混日子吗?来呀,陪你们混。”
手里的一把瓜子终于见了底,他慢吞吞的起身掸去衣上灰尘:“杵这当门神呢?赶紧的把你们淫|窝收拾干净该干嘛干嘛去,用不用我买些瓜子陪你们唠会?”
众人得了指令麻溜的忙活起来,不过半个时辰,先前的狼藉一扫而空,终于有了点衙门的样子,那堆积成山的卷宗终于有人批复下发,这些人从早折腾到天色擦黑,忙慌的腰酸背痛,再去瞧上首,楚逸轩哪有半点要回去的样子?
顶头上司都没回,这些白日才遭了训斥的哪怕这会哈欠连天也不敢先走。
从前楚逸轩不是没有这么兢兢业业的时候,刚得了皇帝青眼那会,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住在衙门,然后他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这些个人也跟着沾光;后来,楚逸轩成了婚,开始踩着点来掐着点走,再然后干脆告了假不来了,这群人刚开始还有些不太习惯,而后也就跟着懒散起来,才有了今日白天那局面;现在,这伙人彻底摸不透他了,这早就下差了啊?他怎么还不走?
一群人围在门前偷摸往里张望,最后你谦我让的推搡出一个人进去,这人咧着嘴殷勤的帮他沏茶:“督主,这都戌时了,您再不回去夫人该等着急了。”
楚逸轩缓缓抬头,无甚波澜的扫了他一眼:“着急回家陪妻儿?”
这人昧着良心:“不着急。”
“那就好,”楚逸轩放下茶盏,半分表情都不带:“让人给大伙备了晚膳,这些时日积攒的公务没料理完之前,辛苦诸位陪我在衙门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