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补丁是从帕子上剪下来的刺绣,这是妆成最擅长的菊纹。看针脚这确是妆成所绣,应是李陟遐的手帕无疑。
我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匕首,而是问她:“你既认识李陟遐,若你是为了接近他。为何自请来长信殿?你应该自请去他当差的地方才是?”
图南屈膝弯腰不敢妄动,此时已经是接近体力的极限,身体不自觉地抖起来,她屏住呼吸尽力保持着平衡:“当年在行宫,李大人于奴婢有救命之恩。后来李大人护送太子妃离宫,我本以为再没有机会报答。直到前些日子陇客大人到行宫去选侍女,我才知道是太子妃要回宫了。李大人曾出手救奴婢一家于水火,太子妃又是李大人豁出性命也要保护之人。所以我自请到太子妃身边,替李大人照看太子妃。”
我有些动容,感叹一切似乎冥冥之中已经注定。我曾对李陟遐出手相救,李陟遐又对图南有救命之恩。如今图南到我身边,似乎是因果循环。
我把匕首收入鞘中,扶图南起身:“我在这东宫身边没有可信之人,如今与太子殿下更是貌合神离。我不得不小心些。”
图南向我磕了一个头:“奴婢明白,从今以后,奴婢愿做太子妃手中的刀。”
今夜窗外乌云蔽月,不知道李陟遐怎么样了。
翌日一早,豆儿和徐时笙来问安。我因为担心李陟遐一晚没睡十分困乏,在座上杵着下巴打瞌睡。
豆儿关切地问我:“太子妃没事吧?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许是昨夜没睡好吧。自从有了屹楼,我难得睡一个安稳觉。怕奶娘嬷嬷们不尽心,总也不肯假手于人。待殿下继承大统,屹楼就要被送到皇子别苑中……”话未说完,徐时笙已经泣不成声。
从前听人说妇人生产之后,总会患得患失。今日看徐时笙的样子,确实如此。我赶忙出言安抚:“孩子养在身边的先例倒也有许多桩,侧妃只要看顾尽心,教养得宜,也是有机会亲自抚育的。不必太过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