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涤尘放下手中的书,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朕何时说要在此安置?”
我便替他整理床铺,边道:“今日是苏迪儿公主入后宫的日子。按理说陛下本该宿在她处。但我还知晓,今日也是张将军的生辰。从前这时候陛下都是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过。可今日再睡书房,可就实在说不过去了。现下徐婕妤还在禁足,也就只有这东明殿能容陛下歇一歇了。”
我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沈涤尘道:“皇后知朕。”
过了三日,我带着三两到御花园赏梅。
见了雪,三两很是兴奋,一头扎在雪中,跳跃扑腾,逗得鹅黄和图南咯咯的乐。
与三两追逐间我脚下一滑险些摔倒,被人在身后扶了一把:“皇后娘娘,雪天路滑,担心些。”
我回头,正是陇客。他身后两步跟着宋云朗,我这一回头,恰巧看到他伸出来又迅速收回的手。
“小宋将军明日要出征了,”陇客替我拍打裙摆的雪,“陛下特恩准小宋将军来与故人辞行。”
陇客说完退到一边,不远不近地站着。
宋云朗浑不在意,他问:“最近好吗?”好似老友寒暄。
我不知该说好或不好,我并不觉得好,但也没什么不好。于是只说:“眼下已到交九,就是应京的风也似刀子一般割脸。衔蝉关地处北边,更是苦寒。你要多保重。”
他点点头,将一个锦盒交予我:“这是我前些日子在北市看到的。本是愿你用不到,但又怕你用得到。”
我打开锦盒看了一眼又迅速合上。里面放了一支恰好能割断喉咙的匕首。
又是相对无言。
“那……我走了。”宋云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