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孟源说的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即便是我身怀这六十两黄金遇到了这样的恶人,管他什么皇后不皇后,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搏上一博。
将眼角的泪拭去,我取出两包炙羊肉递给他二人,特地对孟源道:“妆成从前最好这一口,孟大哥你一定要尝尝。你尝过,也算是替妆成吃了。”
“草民谢过娘娘。”他还是那样拘谨。
这次我只是微微颔首,不再说些“别拘谨”一类的话。因为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在我面前的都只是布衣孟源,而不是孟大哥。
他再也不可能同之前的一样随性自然了。
想问的已经问明白了,我起身向二人告辞。现在的我不能在此处多做逗留。自沈涤尘失了一只眼,他变得更加敏感,脾气也阴晴不定。往往我离开他身边时间长些,他便总要因为各种小事发一通脾气,就连陇客和柳道可也劝不住。
辰阳宫的侍女和小黄门现在都怕他,据说已经有不少人宁可被罚去干粗活也不肯到辰阳宫当差。
当我拎着最后一包炙羊肉回到辰阳宫的时候,殿内传出沈涤尘怒不可遏的斥责声:“你纵是多看两本书,怎么还会有这样蠢得出奇的念头?!”
他果然又在发脾气了。
我没有着急进去,隔着油纸摸了摸手中的炙羊肉。嗯,还有些余温。
又整了整衣装,深吸一口气,这才挂着一副笑脸跨入殿中:“陛下!快来看看,我给陛下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殿内两个小黄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旁边还有两幅被污了的字画。画上一根横生的枝头上站了两只黄鹂,一大一小两相应和。其间一直栩栩如生,很是有其神韵。另一只连同附近的枝丫都已经糊成一片,只能看个大概。
大概是小黄门收拾的时候墨迹还没干透,这才将画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