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太贵妃脸上露出失望,眼帘低垂下去,小口咀嚼着一块冬笋。
多少年了才见这一面,沈庭风住在驿馆,想见皇太贵妃需得递折子等沈涤尘批,然后登记录入册中,再层层下发通过,这才能拟定了时间短暂地见上一面。这其间的繁琐流程就需得三日。即便天天递折子,统共也见不了几次。
从前离得远,总不见也就罢了,无非心里想想,做些别的打发时间倒也还好熬。可现在近在咫尺,见了就还想再见,再见就又想日日能见,三日见不到更是熬也要熬不住了。
现在皇太贵妃一定是心痛难过,又不肯溢于言表被沈庭风知晓。
我放下碗筷,拍拍皇太贵妃的手,道:“皇太贵妃娘娘,陛下啊,体恤你们母子分离的苦,所以特准许庭风哥哥住到行宫来陪您。”
“是吗?”皇太贵妃抬起头,脸上的阴霾已经消散。她起身要朝我跪下,被我和沈庭风一同扶住,总算没有跪下去。
“谢过陛下!”她止不住地开心。
虽已经是皇太贵妃,但她并不老,脸上少有皱纹,一张脸上的妆精致到了极点。此时笑颜一开,风韵比先帝在世之时更甚。
饭后,我和沈庭风并排坐在院中。看着天上高悬的月亮,我想到从前也是有过和先帝、沈白屿父子共同赏月的情景。于是将沈白屿赠镯子的事与他说了。
“留着吧,”他看了一眼我手腕上的镯子,道,“六弟这个人啊,确实受了许多苦。他和陛下都是父亲最喜欢的儿子,他们最是有父亲从前的风采。”
他叹气一声:“只可惜,父亲这一辈子都从未停止疑心他的母亲和舅舅。若是没有他舅舅,他或许能与二哥争一争。但父亲怕啊。父亲自己就是靠着母家的势力逼得祖父给他让出了皇位,怎么还会允许一个有强大外戚作为后盾的皇子成为太子,留在身边。”
我摸着手腕上的镯子,问:“可我听闻,先帝也曾经属意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