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涤尘接过金丝软甲,仔细查看,不肯放过一寸:“你瞧朕这记性,一时竟没想起来。”
确认软甲完好,他像是松了一口气,抬头看我,感慨道:“父亲把它给朕的时候,朕最得意不过了,那么多兄弟,大哥尚且在边疆。然而父亲只给了朕。上一次穿它,还是父亲让我到漠北去平叛。那年的秋风实在是萧瑟。”
我以为那会是他最得意的时候,可他回忆起来,却说秋风萧瑟,想必那一战打得确实辛苦。
收拾好床铺,沈涤尘命人将柳道可请了来,把金丝软甲交给他道:“你将它穿在身上,快马送给阿念。切记这一路别让人看出端倪。”
柳道可单膝跪地,双手接过金丝软甲,有些意外道:“可这到底是陛下防身的东西……”
沈涤尘摇了摇头:“朕在宫中有这许多人护卫,比不得战场上的阿念危险。什么都没有阿念的命重要。”
同样感到意外的还有我,这样一件世代相传的国宝,如此轻易就送了出去?不过想想也是,张将军的情真意切,自然要最宝贵的东西来相称,这样才能显得二人情意浓长。
许多日后,柳道可顺利将金丝软甲送到张念手上,并带回了许多张念的消息,沈涤尘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不知道是捷报连连的缘故,还是有了张念的消息的缘故,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沈涤尘整个人仿若新生,不再如前些日子一样敏感颓唐。
他如今的精神状态有了转变,自然也就不再需要我时时刻刻跟在身旁,所以我又搬回了自己的东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