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变的,就是还是那么爱哭。
“昭仪,”我喊她,“这是怎么了,如何天大的委屈坐在这里落泪呀。”
豆儿见来人是我,几乎是扑过来跪倒在我的脚下,一边磕头一边哭道:“娘娘,我养育屹楼许多年,早已经是货真价实的母子情分了。您知道我的,我孤身一人在这宫里没有凭依,只能仰仗陛下和娘娘您过活。求您一定不要把屹楼从我身边带走!我保证,我用人格性命担保,只要娘娘您不把屹楼从我身边带走,我一定不会与娘娘争,我会永远听凭娘娘的差遣。”
我冷眼望着她。
豆儿变了,她早就变了,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懵懂少女。她开始有意无意用屹楼讨好沈涤尘,也知道哪句话该说,该如何说。更学会了怎么样示弱,怎么样直击要害,怎么样讨价还价。
我很不喜欢。
我当然知道在这宫中生活不易,但沈涤尘虽薄情却不无情,虽冷淡却不冷漠。豆儿就算不争不抢,只要安分守己,一样可以在宫中安稳一生。
对于豆儿的改变,我不意外,甚至可以理解。但我仍觉得可惜,很不喜欢。
“昭仪这么说,意思就是若我执意要将屹楼带走,昭仪就要争,就不肯再听从我的差遣?”我第一次用这样凌厉的语气同她说话。
这一句话将她问住,她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走到座位旁坐下,整了整裙子,又问:“徐氏虽不愿见人,但仍是活在这世上。她才是屹楼真正的母亲。若今日是徐氏要接回自己的儿子,你又当如何?也这样跪到她面前去,看似恳求,实则威胁吗?”
豆儿一时无言,只趴在地上哭。
我自是只管喝着自己的茶。许久之后,豆儿哭声渐歇,她啜泣着爬过来,不停地用头抢地,道:“娘娘,是豆儿错了,求娘娘将屹楼留在我身边,我愿做牛马为娘娘所驱使。求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