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清见他已经交还兵符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问道,“那现如今兵符交于谁手中了?”
“你可记得三年前早逝的孙皇后,她有一亲侄名叫孙秉徽。这些年他在军事上颇有建树,是个武将人才。先前皇上念在孙皇后旧情,怕孙炳徽死在战场使得孙家绝后便一直未让他出京。现如今他的夫人诞下一男丁,陛下先前便有重用他之意,我便想着能顺水推舟顺了陛下的意思。”项准解释道。
“只是你这些年带兵打仗战功硕硕,如今让你将兵权拱手让人,我怕你心中不平。”林颂清搂着项准的手臂,温柔安抚道。
项准摇头,“若是大梁有需要,我便即刻前往战场。现如今大梁国内太平,与邻国交接处皆有几位大将驻守,也算得上是难得的太平盛世。我既已得了国公的名头,又捏着兵权不放,实在让人难以安心。还有一点,现如今大哥是兵部尚书,岳父大人也是当朝宰相。我若是权势过胜,陛下也许会取个平衡,打压他们二位。我想他们都是朝中重臣,大梁的朝廷缺不了这样的能臣,不如让我削减兵权。”
林颂清听完心中更是泛起酸楚,她没想到项准心思如此细腻,连着父亲与哥哥都想了进去。
只有他后退一步,才能换得皇上与林府、国公府之间的平衡。
“你这样为林府着想,让我怎么是好。只是我现在想着你要出门,心中便是万般不舍。”林颂清想到项准又要出门在外,就闷闷不乐了起来。
项准轻笑一声,“我便知道你要这么说,今日我与陛下求得你也一同前往天临堡住上一年,陛下已经应允,不知你可否愿意。”
往日带兵打仗是绝对不可拖家带口去的,但如今项准是总督一职,他与林颂清又成婚不久。项准主动交还兵符加上前日刚刚救下皇上性命,皇上定是立马应允了。
“当真?我当然愿意!”林颂清高兴地揽过项准的肩膀,往他怀里钻去。
林颂清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没几天就后悔了起来。
告别了父母亲与大哥大嫂后,林颂清便踏上了前往西洲的路程。起初的几日,她坐在马车上还颇为高兴,每隔片刻就撩开帘子看看车窗外的景色。后来发现景色大多都是一致,而且越来越荒凉,便顿觉无趣了起来。
在此之前,林颂清从未离开过京城,总以为天地旷阔,外头总是比京城要有趣的多。但是几天路程下来,路上的绿水青山渐渐少去,更多的是茫茫沙地与旷野。途中穿过几个叫得上名号的城池也比不起京城的郊外,林颂清这才觉得,京城果然是天底下最富饶繁华的地方。
而且这辆马车虽是前些年皇家御用的东西,但日日坐在这马车上难免也觉得施展不开身子。若是在车上看些书籍画册又觉得头昏眼花,睡觉又睡得连骨头都快颠散架了。
项准与林颂清并不在一辆马车之上,他是独自骑着马跟着大军走的,于是林颂清身边也只有莹莹与另一位侍女。
“太无趣了,在车上总觉着困乏。”林颂清不知道是第几次算着还有多久路程才到那天临堡,想着还有三日的路程便更是烦闷。
“这边还有些杏子,夫人再吃些。”莹莹摆上项准先前准备好的水果,洗的干干净净还切好了递给林颂清。
“吃得有些厌了,我只想下去走走。”林颂清托着腮道。
“这怕是不行啊,在下头走的都是士兵们,夫人怎能屈尊呢?”莹莹回答。
“那你去告诉公爷,我想骑马,让他给我寻一匹马来。”林颂清让莹莹去传话。
莹莹是个听话的,虽不知项准会作何答复,但还是将话传递了过去。
不一会儿,林颂清便听到马车壁上传来咚咚两声,她喜出望外地拉开帘子就见到项准骑着一匹黑色战马还牵着匹棕色的骏马。
“下来吧。”项准说道,他知道林颂清早已待不住了,便没有多加阻拦,而是尽快找到了一匹温顺好驯服的马来。
“多谢天底下最好的夫君。”林颂清嗲声嗲气的夸赞着项准,项准果然闻声脸色紧绷但红了脖子。
谁能遭得住这大美人的好话啊?两位在旁边的侍女心想。
林颂清一骑上马,便觉得身心都畅快了不少,她轻轻用腿夹了一下马肚,这马便一骑绝尘跑向了远处。
项准看着林颂清的背影,发觉林颂清确实如她自己所说,骑马射箭甚是擅长。
正在行走的将士们见到林颂清骑着马,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还从未见过骑马如此英姿飒爽的女子,而这女子还长得极为美丽。林颂清长发飘逸,她身着一身白衣更是如仙子般出尘绝艳。仅仅是呼啸而过,将士们都不难看到林颂清姣好的侧脸。眉如远山,眸如秋水,正是林颂清那极具女人味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