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清面露苦笑,“好像是有人有事来没到……”
卢君云向旁边那桌扫视一圈,不屑道:“是郭蔷那个小妮子没到吧!小门小户的,竟然连基本的时间观念都没有!”
也不知道为什么,卢君云虽然养尊处优但是对小辈都挺爱护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似乎一直不喜欢郭蔷。
柳月清还是挺公正的,帮郭蔷解释,“她家本就偏远,都快到城门边了,一时耽误了倒也能理解!”
见卢君云还是不高兴,又补充道:“这郭蔷到底比晏如她们大一点,又是带着她们排练,又是教她们礼仪,短短几天她们几个野丫头都变成淑女了。”
看卢君云还是哼哼不说话,一旁的左相千金周婉出来解了围,“趁有时间,不如我为夫人们画张像纪念一下吧!”
这左相的面子,卢君云还是得给的,而且阳城的大家早有耳闻,这周相千金一手好书法,没想到今日她还能绘画,大家都很好奇,想看看她的才艺。
只见周婉行云流水般的运笔勾勒出各个夫人的人物轮廓,但也没错过头发首饰的细节,眼神的留白更是让人物更加栩栩如生。
就在画即将完成之时,气喘吁吁的郭蔷总算赶到了。还没来得及回复呼吸,就马上给主人家行礼并为自己的迟到道歉。
这边看到郭蔷来了,几个小姐妹都从座位上激动地站了起来。柳月清作为主人很是大度,并不想追究郭蔷的迟到,刚想让她起来,却被旁边的卢君云按住。
作为权势滔天的长公主的独女,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眼睛里更是容不下一点沙子。“这今日是早就约好的时间,怎么有人就是记不住呢?是觉得在宴会中迟到很特殊,能让大家的目光都聚集于你一人吗?”
虽然她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力度还是够吓人的,郭蔷被震得微微发抖,不知是卢君云咄咄相逼的语气还是那未干的汗水让她都遍体生寒。
这时郭蔷名义上的表姐妹朱应柔出来解了围,“郭蔷肯定是遇到事耽误了。你看她衣服和钗环都凌乱了,哪有人会以这么不堪的模样吸引大家注意的!”说罢,便趁势将其拉了过来,去后面准备表演。
卢君云撇撇嘴没有继续追究,毕竟朱应柔的父亲是当朝右相,这点面子还是要给她的。
看着朱应柔聘聘婷婷地拉着郭蔷走到后面,柳月清不禁感叹:“这两表姐妹真是如两朵花一般!一个长相大气娇艳欲滴,一个气质非凡杨柳细腰。”
“表姐妹?这应柔母亲确实是郭褚的继室的妹妹,但是这两人应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而且这应柔姑娘文文弱弱却不卑不亢确实有气质。但是这郭蔷……算了,不提也罢。以我看来,还是我们晏如最为乖巧。你看这儿女亲事是不是不要再拖了。”
柳月清看这么多年卢君云还是如此坚持,而泊尘这几年的表现也确实优秀,倒也没再拒绝,只说先看表演。卢君云心领神会,知道这事总算有戏了。
一番折腾,表演终于要开始了。章晏如努力平复了自己紧张的心情,望了望执萧的郭蔷,对方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于是她静下心来,开始撩拨古琴的琴弦。
章晏如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因为上面的刺绣显得端庄静雅,郭蔷中气十足的萧声十分跃动,而周婉作为伴奏只是轻轻拨着琵琶的琴弦,倒也显其优雅。
而另一方面管家刚刚开门放了名单上的最后一个客人郭蔷进来,这没一会儿,门就又被敲响了。
他仔细核对了几遍。并没有发现漏了谁。可是门被敲得十分有节奏,他还是颤颤巍巍地将其打开了。
门开之后是一排排整齐的黑衣人,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为首的男子一脸温润,说的话却是柔中带刚,“咋家是宫里来的,来给章大将军送恩旨来了!”
原来是宫里的公公,管家吓得连忙移步让他们进来。那公公还是一脸温和,转身去马车将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请了下来。
不用想这男子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光是他的一身暗红色缀金丝的锦服都价值连城了,而且他头也不回地走在了队伍的正前方,也没有一人敢阻拦。
管家一路小心翼翼地带路,远远就听到了丝竹管乐的声音,帮忙解释这是几位小姐为今日宴席准备的表演。只见那男子看着眼前的花团锦簇,竟一时迷了眼睛停下了脚步开始欣赏起来。
随着萧声的清朗的独奏,朱应柔缓缓入场,她的细腰随着乐曲摇曳,细腻而柔美的舞蹈令人心醉。随着最后古琴的袅袅弱音,朱应柔缓缓下腰,手轻触地面而返,尽显其柔美的同时也结束了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