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延吓了一跳,“你才刚醒,不要轻易移动,你那伤口可深了!”
“我才昏迷了一天,你都快把军医赶跑了。我要是还不动弹,那你是不是得把整个军营都给闹翻天了!”棠兴的语气已有怒意,孟雪延自知理亏不敢再反驳。
棠兴在孟雪延的搀扶下缓缓移动到药庐,刚一打开门帘就被里面刺鼻的气味呛到,狂打喷嚏。
穆师傅被他的声音打扰,惊讶的看到重伤的棠兴竟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心怀恻隐的穆师傅立马上前扶住了他,“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小心伤口再出血啊!”
谁知棠兴一句话也不说,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这样直直地跪了下去,“求您继续待在这里,我们不能没有你!”
穆师傅一看棠兴这样,心立马就软了下来,立马将其扶起,“我也没说马上就走!”毕竟还有许多人等着他救命呢!
“只是……”穆师傅看着躺在床上还未苏醒的晏如,深深叹了一口气,“这里容得下我,却容不下一个瘦弱不堪的小药童。”
棠兴看穆师傅心软,赶紧给孟雪延使了个眼色,孟雪延再不服也得听棠兴的话,乖乖的也跪了下来,给晏如和穆师傅赔礼道歉,说自己刚刚确实冲动了。
穆师傅这时脸色才恢复正常,同意前去给其他人治病,只是要求找个人照顾一下自己的徒弟,待她醒来第一时间过来叫他。
安抚完穆师傅将其送去工作,棠兴松了好大一口气,刚想移动一下,就觉得不对劲。用手一模,果然伤口又撕裂了,血一骨碌冒了出来。
剩下的人一下子就急了,主管事穆师傅刚刚才走,他们这些人不识药理,怎么也找不到止血药,急得鸡飞狗跳,孟雪延转身就跑准备出去找穆师傅。
这样混乱的情况下,晏如也不好再装睡了,她早在棠兴进门时就醒了,因为不想面对棠兴而选择装睡。谁知道棠兴伤口血崩,再不出手帮忙其他人定把她和师傅辛苦整理的药庐给翻了底朝天。
只听得她小声的一句,“我来吧!”四处翻找的人都停了下来。孟雪延看见小药童醒了,也就停下了脚步。
所有人包括棠兴都静静等待着这个身材娇小的小药童不慌不乱地配药磨药,似乎没有把棠兴当成重要人物对待。
其中孟雪延就有些不耐烦地询问为何没有现成的药,毕竟止血药这种可是军营中常备的药。晏如手上动作不停,嘴里还得无奈地解释,“上次不是给了他现成的药粉吗?然后他就‘中毒’啦!我也不想再被打一次!”
孟雪延又被人暗中说了一次,他这次终于克制了自己的脾气,想起棠兴的叮嘱,老老实实地给晏如鞠了一躬道了歉。
晏如根本不想理他,仗着现在只有他能救人,快速地穿过孟雪延鞠躬的身体径直走向棠兴。
这时候晏如才看到他伤口的血染透了衣衫,没有过多犹豫晏如三两下将他的衣衫撕开,并用干净的布巾给他清理着血污。
孟雪延在旁紧紧盯着这个小药童,生怕他为了报复在弄出什么岔子。可是看着她利落地将血污擦去,轻手轻脚为棠兴上药,在小心翼翼地将其包扎。
终于完成一系列流程,晏如抹了抹汗,孟雪延也终于放下心来。这下他看清楚了,小药童虽然年轻但是动作熟练,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多疑,这个小药童只是孩子心气并不是叛徒。
棠兴虽然止了血但不能轻易移动以免伤口再次撕裂,所以他就这样躺在了药庐里。确认过药童无害的孟雪延也乖乖退了出去,不在药庐里打扰药童干活。
终于,世界安静了,除了煮药的炉子上咕噜咕噜的声音,一切静的吓人。晏如还是如往常一般忙碌,只是与以往不一样,她有时会稍微歇歇,然后摸摸自己被打的腰部,实在太痛了。
就在她皱着眉头揉腰之时,突然一壶药扑了出来,吓得她赶忙跑过去将药壶离火,却发现还是扑出来半壶药。
晏如无语至极,这下好了就偷懒了一下,不仅要重新煮药,她还得收拾半天炉子,谁叫她有个洁癖的师傅呢?
晏如认命地开始收拾炉子周围的药渣,却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一个激灵转过头,正好看见棠兴挣扎着想要起来的模样。
这位更是重量级,晏如顾不得满手黏糊糊的药汤,跑去将他按下来,“你别起来,伤口再开裂就更不容易好了!而且还容易感染!”
棠兴显然是因为动作有些吃痛,强行忍着连嘴唇都咬白了,“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差点死掉!”晏如有些生气,他不知道他的生命多么重要吗?大家都指望着他呢?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