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妻子,你懈怠的时候,她是你的加速器,你冲动的时候,她又是你的制动器。
当天晚上,你就进了上谷城,就见到了杜洛周,就发觉了你和他之间,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问你的第一句话是:你是哪族人?
你愣了一下。
从来没人,问过你这个问题,在你生活的怀朔,汉人,鲜卑人相互杂居,相互学习,没事正常掐架,有事精诚团结。汉人也有牧马人,鲜卑也有庄稼汉,汉人也懂鲜卑语,鲜卑也会写汉文,汉人也唱敕勒歌,鲜卑也颂木兰辞。
你有汉鲜两个名字,你懂汉鲜两族语言,你有汉鲜两族亲友。从小到大,你不认为,族群之别,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族群之别,突然变得很重要,那除非有人别有用心,借题发挥。
这时,有人突然问起,你只好按照父系血统来回答,是汉人。
“看你像个鲜卑人。”杜洛周说。
“也算是。”你觉得,这个问题,无关紧要。
“可是,我是高车人啊。”杜洛周说:“你们鲜卑人,联合柔然人,欺辱我们高车人几百年了,现在,我要打回草原去,我的队伍,都是高车人,你,一个不明不白的鲜卑人……左右!给我押下去,关起来!”
幸好,你让妻子带着几个女眷和孩子,留在城外等消息,不然,说不定这会儿,她又要抱着一儿一女,冲你猛摆手了。
制动器不在身边的时候,你冲动起来,能把天给捅漏。
杜洛周呼叫着的左右,尚未上前,你就嗖的一步起身,化作扑天鹰隼,左手单掌作爪,挚住杜洛周的脖颈,然后猛地摇到他的身后,右手拔出腰间匕首,抵住他的咽喉,喝令杜洛周的所有左右,全部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