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惊问,他如何得知,你的身份。
他说,半个时辰之前,他的妻子就问了身边的河北本地人,本地人说,河北谁人不知,那敞车、素筝、浊酒,独属于殷州赵郡李太守。
好!好!好!他能有如此贤妻,想来事业必定有成。
于是,你便开门见山:“天下形势可见,明公,犹欲事尔朱乎?”
嗯?这么直接的吗?高欢的眉头,被你这句话,一下子惊得老高,却也碍于与你只是初见,不得不谨慎发言。
他回复你说:“富贵皆由他,安敢不尽节?”
你心里为他这句逻辑上,滴水不漏,态度上,又表现足够的绝妙回答点赞。
你嘴上却贬他:“非英雄也。”
不等他回话,你又明知故问,问高乾来过了吗?
高欢又和你打哑谜,他说:“从叔辈粗,何肯来?”
嗯,高乾已经跟你吹嘘过了,他现在,是高欢的远房叔父,所以高欢称他为从叔,这个好理解。
不好理解的,是高欢说的这个“粗”字。
肯定不是说高乾,长得粗。
可能是粗鲁的意思,这是“粗”字的基本解释,但在这里,高欢突然说高乾粗鲁,似乎牛头不对马嘴。
幸好你爱读书,你知道,“粗”字,还有别的解释,譬如《庄子》有云:可以言论者,物之粗也;可以意致者,物之精也。这里的粗,是事物表面现象的意思。
也就是高欢话里,“粗”的意思。
高欢是说,高乾只能看出事物的表面现象,表面上看,高欢目前,依然从属于尔朱势力,所以,高欢撒谎,说他不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