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一个人独身,是那朝上唯一站出来禀陈的文官,桓文。他看上去年纪不算大,约莫不到三十,眼角却生出些皱纹来,官袍一角打了一个不算显眼的布丁,走起路来腰背挺的笔直,许是无人与他同路,他步子迈得挺快。
庾珉和左右几个常在宫里走动的官员随意说了几句,他们这样有些落魄的世家,对于政事往往不过随大流而去,此时他们也只能嘴里评论,哪里轮得到他们指点江山。
和几位同僚分开,庾珉追上了桓文。
“桓兄。”
桓文似乎有点诧异还有人叫住自己,脚步顿了顿回头望过去,见是庾珉,稍稍松了口气,抱手行了一礼,“瘐大人。”
庾珉对他的客气也不十分在意,同样施以一礼,“说了多少回,叫我子洲即可。”
桓文直起身,“子洲,不知唤我何事?”
桓文依旧是一板一眼的应答,将官场沉浮了几年的庾珉搞得哭笑不得,对他这份耿直纯正颇有些无奈,“不过是看你朝上所言,实是忠言,只可惜......”
庾珉摇了摇头,如今的晋南朝堂上,哪个是敢为天下先,都是明哲保身罢了。也就眼前人还敢说上两句真话。
桓文是桓氏旁枝出身,虽出身世家,但他们那一支在桓氏家族中并不受重视,父亲早早去世后,全家只能寄人篱下,在小叔的眼皮子底下过活,日子艰难,好在这桓文争气,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家主面前展了文采,才经擢升。
桓文自小过得是清贫日子,又偏偏借着家族之便饱览圣贤书,端得是要做圣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