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桓也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当然记得,殿下如何花言巧语,如何口蜜腹剑,臣此生都记得这场教训。殿下不若把这灯赏了臣,臣必定放在眼前,时时警醒。”
司马绍闻言,手中不自觉松了力道,却还是扣着王桓的手腕,“那若我说,你我之间,我所说的全出自真心呢,你又当如何?”
他的声音轻了下来,像是一种无奈的妥协,在赌桌上用尽了全部筹码的人,只能把真心剖开,以期得到同等的爱意。
王桓不敢抬头,更不敢信他所说的真心。
司马绍长久地没有得到回答,他心里的侥幸随着时间的流逝,像沙漏一般逐渐地空了。手上的力道渐渐松开,两只手臂随之垂落在身侧。
屋内的空气似乎凝滞下来,两人沉默以对,彼此僵持。
好在外面的内侍适时地赶来,在门口禀报,“殿下,陛下宣您与将军觐见。”
一句话将这裹着厚厚冰层的大殿敲出了裂痕,司马绍站起身,径直推门出去,这屋里的空气让人多待一秒便多一分焦躁与烦闷。
王桓理了理自己的衣袍与发冠,摆出一个无懈可击的表情,脚步从容地随之迈步而去,甚至还在门口处冲等候的王笙递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跟在司马绍身后往式乾殿去。
两人一前一后,身边还跟着数位内侍,全程无话。
司马睿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殿里时时刻刻都守着御医。
这会儿刚刚睡起,正让王遐扶着他坐起身,召见司马绍与王桓,大殿内的其余人都被打发出去,司马睿久在病中,视线不清,听力也不佳,便由王遐在一旁侍奉着,将两人叫到近前来。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