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乾殿侧殿的书房是司马绍每天待得最久的地方。
今早下了朝,崔宁和陈子安被司马绍单独叫到书房。为了清算度支曹今年的收纳账目。
司马绍看着陈子安呈上来的账目,紧紧皱起眉头,“去年将作监怎么支了这么多银子,还有这光禄寺。”
陈子安拱手回道:“回陛下,之前叛军几次围困宫城,皇城大乱,丢失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前太......额庶人司马玮在东宫时更是大兴土木,流水的银子都花了出去,如今连匠人的银钱还未结清。去岁陛下丧仪,还有江州水患,荆州,豫州安置流民,处处都要银子。度支曹实在是入不敷出。”
司马绍看着账目上一笔笔赤字,忽而抬头看向陈子安,“你是度支尚书还是朕是,度支曹入不敷出你这是来问朕要银子吗!”
陈子安作势跪下俯首,吓得两股战战,一身的肥肉抖抖索索的,不敢应声。
崔宁作为右仆射,分管账务之事,他是老臣,司马绍不宜当场下他面子,如今拿了这年纪尚浅的陈子安发火,明里暗里又何尝不是对他不满。
他站起身,拱手弯腰,头发早已白了一半,他与先帝差不多年岁,至今也快到了知天命之年,“陛下息怒,度支曹掌管着军国财用,如今京乱初平,处处都要钱。臣以为此时不应追究账目支用,还是该想办法开源节流才是。”
司马绍面上不动声色,轻扬下巴示意崔宁继续说。
“前次抄了叛王府邸,所获白银数百万两,其食邑,农田,佃户,商铺全部归入国库,可解数月开支。另,北方如今局面混乱,前燕势弱,而南境安泰,流民过多无处安置,臣以为,陛下可派人趁此机会收拢流民,成军北上,夺回失地。如此,以战养战,可解近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