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殿门轻吱呀一声,长明身上披的外袍穿得并不十分妥当,显是匆忙下胡乱披的,里头是雪白的寝衣,长发略微凌乱,雪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她又向长孙曜道:“你吵到我了。”
候在外殿的宫人没出过声,扁音与长孙曜回禀时声音压得那样低,长孙曜的声音也极轻,长孙曜喜静,重华殿寝殿的内殿与外殿间多了一道殿门,内殿与外殿隔了两道殿门,重华殿外又落六道宫门,一路上长孙曜都没允宫人跪拜出声,这如何吵得了人,长明这样还能听到长孙曜和扁音的声音,都是耳力惊人!她这多少是有点强怪人的意思了。
“抱歉。”长孙曜温声认错,抬掌。
扁音与众宫人赶紧谢恩退下。
长明收回视线回殿,薛以得令低首入殿,重掌两盏宫灯,长明倚在罗汉床,闻到长孙曜身上极淡的兰木香,是他惯用的沐浴香露,掺在淡淡的檀木香间,她低首,长睫微颤,视线落在他沐浴后新换的便服上。
薛以有眼力见地退下。
长孙曜倾身低首,想替长明涂抹开没有涂匀的药膏,指尖却碰到一片冰凉。
长明一怔,身子靠后,抬手推开他,长孙曜抓住她冰凉的手,面色微变。
春寒料峭,女子体寒,手凉也没什么,可在重华殿手还这样的凉,便是怪了,重华殿上下这样的仔细,绝冻不了人,殿内地龙温度适合,入殿都是让人舒服的暖意。
长明顿了顿,低了眉眼,将两只手往他怀里去:“冷,你给我暖会儿。”
长孙曜一愣,两个时辰前她还要保持两人的距离,恨不得同他划清界限,搬到殊离院去,他将她两只手仔细捂住,她身上的衣袍带着暖意,身子却这样的凉。
“怎这样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