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及长明指上未被摘下的神农针指环,长孙曜压着嘶哑的声音说道:“如此看来这戒指太素了。”
这神农针指环是长明还为燕王时收得的他送的礼物,那时她还为男子,这指环做的便也没有那般华丽,但却也极为精致。
长明趴着身子,低着羞红的脸,取了颗缀着大颗宝石的戒指与神农针指环叠戴在一起,给长孙曜看,声音低哑:“平日里若是要简单些,戴神农针这便够了,要是更为隆重正式的宫宴大典,可以多戴个。”
长孙曜目光落下却是盯着叫丝薄衣衫掩着的痕迹未消的雪躯,只一件丝薄衣衫,还是他穿上去的,他自清楚里头现下并未着任何。
长明觉到他看的并不是戒指,指尖一颤,红着脸低头,长孙曜将那几个锦盒一推抓了人撕开薄衫,长明立刻觉到他的变化,严丝合缝地贴在一处,如骤雨疾风铺天盖地地来,比先头两次容易,可浪尖上似的,又狠又急,叫人震颤不止,长明抓在他背上,低哑颤声断断续续地说道。“长孙曜,我、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的。”
“明日再看。”长孙曜狠狠含着她,克制却肆意,温柔又急迫,一刻不松地拥着她,不离她分毫,声音嘶哑地低哄,“我们明日再看。”
翌日一早该是两人朝见三长辈,不过正和殿等了半日也没见着人,那方寿仁宫,也是临着午正,才见着两人,长明着翟衣戴凤冠羞赧地立在着九章衮冕的长孙曜身旁。
昨夜长孙曜虽同长明说了,他与太后皇后说过,朝见早上不过来,中午再来,可真叫长明这会儿大中午的才勉强爬起身过来,她当真是头都不敢抬了。
太后不在意两人这般迟,向是冷冷淡淡的人这会儿眉眼也是笑的,柔声道:“晚点没事,不必在意,都是自己人,自家祖母怕什么。”
长明怔怔瞧太后,太后向她一笑,这方才将长明打量一番,玉面透粉,含羞带怯的,竟颇有了两分女子的媚态,这往日里是不曾从长明面上见过的。
她又见长孙曜目光直直地看着长明,那双眼都恨不得长长明身上了,还一点也不遮掩地去牵长明的手,果是成了婚,人前都不避着了,自己选的得他心。
她不由得多打量两人一番,这般模样的新婚夫妻,她在这皇族里,还是头一回见。
长明与长孙曜这方同向太后四拜,手捧腶修盘的宫人跪在长明身侧奉上腶修,长明接过向太后进献,太后微笑颔首,便又有两名宫人捧着案上前,长明将腶修盘置在案,稍稍退了两步,又与长孙曜四拜太后。
待两人起身,这方捧着腶修案的宫人撤下。
太后再道:“赐太子妃醴酒。”
长明又一行礼,接了醴酒饮罢:“孙儿谢谢皇祖母。”
太后唤着徐辛将一早备下的礼取来,不多时,十数个宫人各捧着宝箱出来,因着两人还要去见长孙无境和姬神月,太后也未留两人。
从寿仁宫出来,于礼,长明便该去长孙无境的正和殿。长明想也知道,长孙无境必然不会好脸色。果不其然,长孙无境脸色极其难看,好似是被长孙曜拿着刀架在脖子上坐着这被迫受礼。
立在一旁的高范战战兢兢,连呼气声都不敢有,长明这朝见足晚了两个半时辰。
他是知道的太后皇后等人虽然冷淡但少有苛责,也不太揪着朝见时辰,体谅着晚个二三刻钟也是有的,但两个半时辰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长明长孙曜面上并无甚情绪流露,按着礼四拜长孙无境罢,长明自宫人手中接了枣栗盘进献奉与长孙无境。
长孙无境冷坐高座,一眼看到她颈侧衣襟裹着的那被遮掩的痕迹,拢在广袖间的指掐得泛白,面上异色却一点也没露出,他仍看着长明,只是极其地冷淡无情。
久未听长孙无境受枣栗盘,高范不安瞧去,冷不丁见着长明颈侧那痕迹,面上倏白。
那痕迹瞧着是上过药膏了,还用了粉遮着,在翟衣衣襟边里头露出了些,不懂的人亦或是不仔细瞧是瞧不出的,其实就算没瞧着这,昨夜里两人发生了什么众人当然也都知道,洞房花烛夜,难道还有叫夫妻两个各睡各的吗。
可瞧到这,再想两个人迟了两个半时辰,高范便也不敢再想,不说皇家,高门大户家的,年岁大些的公子身边都是常有些个女子伺候的,到了大婚正式娶妻时,必然也不是那等没尝过滋味的。
可若是什么都没尝过的初尝了滋味,又是这等心爱的,这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怎舍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