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点点头,冲他笑:“我知道,放心吧。”
长孙曜忍不住捏捏她的脸,笑得宠溺又有几分无奈。
不多时扁音便随饮春进殿来,替长明瞧罢,行礼恭敬回禀道:“太子妃殿下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气血不足,臣为太子妃殿下准备调理的药,请太子妃殿下午膳后服用。”
长孙曜微微颔首,没有立刻屏退扁音,再问:“平日的药是否会影响太子妃月事,令太子妃身体多负担?”
扁音低首垂身,鵲阁的避子药绝不会伤长孙曜和长明的身体,大抵是因着长明月事将至,长明这回又不同往日里轻松,长孙曜才这方担心,便又回禀道:“请太子殿下放心,鵲阁的药绝没有影响太子妃殿下的身体。”
待扁音饮春出去罢,长明方又靠着他说道:“现在可以放心了,我真的没事。”
因着前头琊羽针和金针封穴的缘故,她的身体暂时不可有孕,倒不是不能有孕,只是扁音说若这一两年里有孩子对她来说会有危险,故而长孙曜与她谈,他们暂不要孩子。
两人也便共同决定,孩子的事三年后再慢慢来,每日里两人便一同服用避子药,都是鵲阁一等一的药,她倒是一向放心的。
长孙曜握着她的手轻轻应了一声,又道:“只是我们并非医者,这些事总要医者来说才能叫孤放心。”
长明知道他是心细。
他的眸色稍稍变了变,又说道:“宫人说你亲送宛嫔回了毓秀宫。”
他明白她送顾婉是要叫后宫那些人看得,不要欺顾婉,但只怕她见了顾婉心底便难受。
长明这方明白他脸色为何突然犹豫几分,抬起头看他,顿了片刻后,她淡声:“我没因宛嫔难受,我们只是各有选择,只是选择尊重对方的选择,她若有需要我会帮她,她若不需要,我不会打扰她,我已经放下了。”
她的语气很是平静,并不似假装强撑。
长孙曜垂眸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语气轻柔却又很是郑重:“孤永远选择你。”
*
长明缓缓睁开眼,呆呆瞧了半晌的粉壁,后背贴在长孙曜暖和的胸膛前,觉到肚子上的暖,这方也才反应过来肚子上还落着长孙曜暖和的手,他还替她捂着肚子。
他向来很是暖和,有他在,冬日里都不需要往衾被里塞汤婆子,只消他一块睡着,身旁就是多了个暖炉,脚也被他的身体捂着,整个人上上下下都觉得暖和。
她真的很是喜欢这般,喜欢他这般暖,喜欢他在身边。
觉到怀中的动静长孙曜眉眼略动了动,他稍弓起身子,又将怀里人抱紧几分,下意识地往她脖颈埋,长明还叫他抱着,脖子叫他蹭得发痒,转不过身子,只得扭过头去看他,旋即就叫他翻了身子转过去,长孙曜这方已经抬了眼眸,瞧得长明呆愣愣地睁着眸子,又见她雪白的面上透着薄粉,看着气色极不错,不由得一笑,将她抱在胸前。
昨夜里,长明的月事便来了,一同往日里准时。
“是再躺会儿?还是先传膳,用罢膳再歇着?”
好在殿里也烧着地龙,不至叫她都不敢出衾被,她仰头往长孙曜面前一凑,碰到长孙曜的鼻尖,唇角禁不住翘起,亲他一下:“想起来洗漱用膳。”
长孙曜笑着重重亲她的唇,一手伸出去扯了烘在暖炉上的衣袍入衾被,裹住长明:“好,那我们便起来用膳。”
没待长孙曜长明起身,一早薛以便吩咐人去文渊阁将今日的折子都搬了回来,待两人用罢膳,折子朱笔等物早已准备妥当,如今长孙曜监国,更多事落在了长孙曜身上,薛以叫人搬回的折子比以往要多上许多。
饮春取手炉奉与倚坐罗汉床的长明,低眸偷偷看一眼,两人还同以往一般,长孙曜批阅奏折,长明便靠在一旁看书,待换罢热茶,饮春便悄声退在一旁,同薛以等人候在屏风之外,以便在不扰着两人的情况下又能及时更换茶水等物。
自长明住进东宫后,每月长明月事这几日,长孙曜都不会离开东宫,所有的政务也都搬到东宫来处理,故而两人身边伺候的宫人,不消长孙曜吩咐,自也将诸事准备妥当。
半日过去,饮春换了两回手炉,添茶水糕点时,又悄悄瞧得一眼,长明还在看诸国杂记,长孙曜批了大半的折子。
用罢午膳,两人仍回了罗汉床,长孙曜还于床上几案前批阅奏疏,长明还复在床里头靠墙那面,倚着床案读书,饮春瞧得,长明这方换了一本剑谱,从长孙曜案上取了一支朱笔,时不时圈圈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