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眉怅然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在她眼前化成一个模糊的点,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冻得僵硬的脚回到房间。
房里放着银丝炭盆,温暖如春,侍女木荷给她解开斗篷,这才发现她的脖子捂出了一层薄汗。
她因极度伤心,对于身体的反应都是迟怔怔的,直到熄灯躺了下来,才发现口干舌燥,嗓子眼像吞了刀片一般,身上更是忽冷忽热,翻来覆去睡不着。
正恍惚间,只听门被推开,木荷提着灯笼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不好了,娘子,前头官府来人了,乌泱泱的好多人……”
“什么?”她扶着沉重的脑袋坐了起来。
木荷过来给她穿戴,手却颤得不行,衣带系了三次才系好,也不怪她胆小,谁见过这种阵仗?
鸢眉见她紧张得不行,心头反倒平静了些。在她被人庇佑时,自己也懒得强出头,可一旦失了主心骨,她才想起自己该做点什么来改变现状。
望着窗外的火龙,和依稀可辨的吵闹声,她脑子里逐渐清明了起来。
深更半夜,正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官府总不会在这个时候索要人命,极有可能只是提前收押侯斩。
一想到这,她登时觉得事情尚有转机,于是裹紧了身上的斗篷道,“我们从后门出去,把这事告诉晏哥哥,他一定有办法的。”
木荷觉得她异想天开,“这怎么可能!”
“不去做,又怎么知道不可能?”她瞪圆了眼反问。
于是趁着夜色,主仆二人便从后面的角门溜了出去。江家离裴府不算远,平常走路过去也不过一刻钟,这会子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更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