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眉闻言眸里渐渐浮起一丝猩红,用力攥紧了双拳,一字一顿道,“不、学。”
见她顶嘴,杜鹃乍然变了脸道,“谁不是这么熬过来的,没道理我受过的苦到你这里可以免去!我这就告诉二娘,你可是尊大佛,好吃好喝白住着,还有功夫使小性子,我可侍候不了你!”
鸢眉死都不怕了,又怎会怕他的威胁?于是淡然道,“那你说去吧,还有多少伎俩尽管使出来。”
“不见棺材不掉泪!等着吧!”杜鹃狠狠地绞紧了手中的帕子,仿佛把那帕子当成她泄恨,末了方挑唇笑笑,拂袖离去,
秋葵被两人的口舌之争吓住了,待杜鹃走远了才醒过神来压低声音道,“女乐怎么跟花魁娘子顶起嘴了,这花魁娘子可并非大度之人!”
“她小气,那倒好了,我又不与她争这个‘殊荣’。”她垂着长睫,手指拨弄着那盆开得正盛的水仙道。
秋葵年纪虽小,见过的世面却不少,见她这般抵抗,不由得又苦口婆心地给她磨了半天的嘴皮子,没想到鸢眉听了半晌,却仍是无动于衷。
她唉声叹了口气,提起茶壶,兀自往屋外添水去了。
那厢的杜鹃不出多久便寻到了尤二娘,抹着眼泪,在她面前添油加醋了地告了一番。
尤二娘头更加疼了,便安慰她道:“行了,别哭了,你好歹也是个花魁娘子,怎的竟被她欺负得如此狼狈?”
杜鹃听见尤二娘为自己撑腰,泪更加止不住地掉了下来,“那丫头骂我奴颜婢膝,自甘堕落,二娘评评理,倘若我有第二条路可走,又怎会甘心沦落风尘?同样沦为奴籍,她又比我高贵了多少,莫非连身份也要扯出点四五六来嚒?”
“这确实是她的不对,我也是看在她身子弱的份上,才让她休养了这么多天,如今身子骨好了,怎有不愿学的道理?你放心,二娘我这就给你做主!”尤二娘轻拍她的肩膀,朝外头扯着嗓子道,“武平、贵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