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以为什么都不懂的小娘子,如今已经可以轻易看穿他的心思,并毫不留情的撕破他的伪装了。
握在身侧的双拳,慢慢攒地发白,可一抬眼,见她头上还缠绕着棉布,更衬得她那张小脸苍白,那双瞳仁却像是盛满星河似的,纯稚而又狡黠。
他登时泄了气般的松开了手,有气无力道,“你休息吧。”
抛下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去。
鸢眉见他离去,心头的阴翳也消散了不少,转身也歪过头去,拿出本书看了起来。
又过了几日,她额头上的伤口也开始结痂了,顾郎中给她换了药,缠上了更为透气的麻布。
这些天来,她知道裴疏晏就住在离她不远的东厢,可两人井水不犯河水,连吃饭也不用聚在一起,倒是各自都松快。
一大早,她用完朝食便四下散散,她知道这会儿他上值去了,倒也不担心撞上了尴尬,就这么走着走着,隔着一扇门,竟听到玉石相击般的声音传来。
她愣了一下,旋即才想起今日是休沐日。
他在家,那与他谈话的另一个人又是谁?
他这样的人竟然也有好友,不会又是个被他算计的倒霉蛋吧?
按着这样的疑虑,她脚步也忘了停顿,就这么走进了花厅里。
裴疏晏被她骤然而至打断了谈话,不解地抬眸望了她一眼。
对上他的眼神,她才吓了一跳,只好匆忙解释,“郎主,实在对不起,是妾莽撞了。”
她嘴上虽说得万分抱歉,眼神却暗暗瞟向坐在他身侧的另一个男子。
只见男子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高鼻深目,身着一袭玛瑙色的菱格忍冬纹半臂,腰上的蹀躞带还挂着一串银狐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