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道, “就是郎主上大朝会那日, 你前脚刚走, 娘子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跟丫鬟一起走了。”
他漆眸一转,问:“那她走的时候可有带什么东西?”
“没有,她俩连一个包袱皮都没有带。”
张婶话音刚落, 便感到手臂微凉, 抬眼望去,冷不防对上他凝着薄霜的眸光, 背脊都凉了一片,正要解释,却见他已拔腿往西厢走去。
裴疏晏脸上几乎看不出情绪,心头却蕴着一股无名的火,三两步便走到门边,也懒得再克制,伸臂一推就入了内。
一进门便有些压抑,房门和四周的窗都紧闭着,屋内确实什么东西都没有缺,不仅如此,比起之前那会儿还多出不少女孩子的物什来。
妆奁上放着一把梳子,书案前又摊着一本诗集,就连那换成薄柿绫面的床褥,上头还丢着一块小小的雪白布料,他踅至床前,伸手勾起那团软布,一根极细的湖水蓝带子便这么缠在他的指尖。
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后,他脸色更加寒到了极点,可心头那股无名火却越烧越旺,胸腔的气息仿佛被挤压出去了,他大口大口地喘息,可却胸前越来越压抑,那根弦被扯得极长,仿佛随时都会崩掉。
来贤慢他一步迈入了房里,目光睃了一圈,这才愕然道,“郎主,江娘子这是跑了?”
听到他脚步声渐近,他这才醒过神来,把那团柔软的布料揉进掌心里,慢悠悠地挪开了步子。
他没有回答,可答案显而易见,来贤瞳孔一震,又试探问道,“小的这就让人去找?”
裴疏晏垂着眸子沉思,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