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鸢眉不想跟着阿琴唤他卿舟哥哥,叫县太爷也不太合适了,下半句就抿了抿,消失在喉咙里。
四人便这么围坐了下来。
言卿舟和卞道仙显然是对公务极为上心的官员,吃饭时还不忘继续商讨方才的案件。
鸢眉也是从他们只言片语中逐渐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案件来。
原来,就在前天,一家染坊所有染匠、杂役,包括东家夫妇,全都莫名其妙地腹泻不止。
有染匠怀疑是东家为了拖欠月钱而下的毒,是以纷纷上衙门击鼓鸣冤,要求东家赔钱。
然而仵作却没从他们的残羹里检出毒物,这就令这个案件变得棘手起来。
鸢眉一直侧耳听着,这两人都是文雅之人,谈起话来不急不躁,让人不自觉沉浸其中,听了半晌,她才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东家和染匠之间还有什么恩怨嚒,为何这些染匠都这么想?”
两人齐刷刷朝她看了过来,望得她不好意思地埋下头去,“对不起……”
“东家拖欠染匠们已有三个月的工钱。”言卿舟缓声回应。
“那……”她抿了抿唇,小声呢喃,“那也不对啊……”
“怎么个不对法,表娘子不妨直说。”
她没想到言卿舟竟愿意听她的话,可她觉得不对劲,并非有什么依据,只是出自于一种敏锐的直觉,被他这么一说,倒有些难以启齿,只好嗫嚅道,“我……我也只是觉得奇怪,大家中了毒,于染坊东家也没有益处,反而是那些染匠,口口声声索要赔偿……”
对了!问题就出在这个之上。
两人被她这么一说,登时如茅塞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