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履生风,双腿已经走出了记忆,不过一刻钟便来到了公主府前。
仰起头,见苍穹的尽头处,尚有一丝淡淡的余晖还没来得及褪去,便挪到一株老树下,调整着略微急促的呼吸。
这个时辰还早,路上并无多少行人,他想,也许她还在用暮食,还是再等一会儿吧,等天色再晚一些,他再上前敲门。
他便这么直挺挺地站在树荫的底下,恨不得阴影将自己裹住,又不知道待会见了面,又该如何说起。
辰光就这么一点点流逝,天边的最后一丝余晖也终于隐匿在远处的山峦之后,他站在那里,感觉到自己浑身都痒,也不知道被蚊子咬出几个包来。
可就在他以手扇风的同时,夜色朦胧间,对面的公主府屋顶上蓦然落下了几道穿着夜行衣的身影。
他也是迟了一步才发现对面的异动,就在他抬眼望过去的时候,见已经有人从屋顶上无声地跃入府中。
他疑心是自己眼花,可后面又有好几个刺客,紧接着便落到了屋顶,沿着屋脊上飞速移动着,有人朝东面发了一枚烟雾弹,扯着嗓子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他知道这是对方的声东击西之计,他赶紧扔了手下的花灯,便急匆匆的往这跑来,可没想到,他的府门的确开了,他府上仅剩的几个守卫,也都一窝蜂的往浓烟滚滚的处跑。
所有的动作都在一瞬之间,他甚至边往那边跑,边喊了一声有诈,可慌乱间也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意识到她处境危险,他几乎不假思索地便冲了进去。
甫一入内,院子里已经歪七扭八地倒了一些丫鬟婆子,这些人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通通被抹了脖子。
满院子里的血他看得止不住心惊肉跳,他突兀地想起十几年前的那个令他梦魇了许多年的场景,那时的爹和哥哥,还有那么多人,就是这么鲜血淋漓地横在他脚边,可他却一个人也救不出来。
一股深深的无力从他骨缝里渗了出来,他浑身颤栗地僵在那里,怯懦地想,或许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