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他心头好像宽慰了些,可依旧不太明朗。
不过,看着昔日一尘不缁的裴疏晏,眼下就如同一滩烂泥似的瘫在他脚边,那点阴翳终于彻底消散了。
他屈膝蹲了下来,就为了看清他脸上狼狈的表情,可他掐着他的脖子迫他仰起头来时,这才发现他唇边露着一丝讥诮。
他皱起眉,“你笑什么?”
裴疏晏收起嘴角,漆眸里仍有股漫不经心的意味,“我能笑什么,我笑我自己。”
虽说是笑自己,可他的语气却仿佛带了一点轻蔑,李昭只感觉有一股无名愠火在胸前乱撞着,撞得他胸口起伏,掐住他脖颈的手也不自觉收紧。
“你敢笑我?”
裴疏晏被他掐得整张脸泛着紫红色,本能想抓住点什么,可身上的筋骨却像是断了,只虚虚地碰到他的袖口便又重重地垂了下来。
李昭看到他眼仁翻了白,这才恢复了理智,赶紧松了手。
只听一声闷响,他又倒回草垛里,肺里猛然灌入了冰冷的空气,令他止不住咳了起来。
一迭声咳着,没完没了。
李昭起初有些快慰,可渐渐也失去了耐心。
他心里不禁感叹了一声,太弱了,弱得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捏死他,可若是如此,却又不够畅快了。
“诶……”他抬脚在他身上蹬了一下,将他的身体翻了过来,在见他满脸痛楚,这才勾起嘴角道,“裴疏晏,你不会真的不行了吧?”
裴疏晏脑子里仍是混沌的,半晌才喘着粗气道,“殿下是天潢贵胄,何苦和我这为人臣子的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