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听、精神分裂症。贝尔摩德沉思片刻:“你确定所谓的‘幻听’不是伪装的?”
毕竟都是自述,贝尔摩德以莎朗.温亚德的身份活动时,出演过女主角能看到战死沙场的丈夫灵魂的片子,实际拍摄时,她就是在绿幕前,对着空气深情诉说——如果不是在拍电影,外人眼里她也是看到幻觉了。
“贝尔摩德大人,不是患者说自己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就会被认定为幻听症的,”渡边对这类怀疑患者装病的“家属”有十足的应对经验,腰杆都不自觉直了三分,“人听到声音会有一系列肌肉和神经反应,只有满足诸多条件,才会认定为医学意义上的‘幻听’。如果这位小姐并非专业的精神医学相关从业人员,或者受过特殊训练,那么我可以以自己的专业性保证,她的确是精神分裂症患者。”
贝尔摩德有点头疼。
她能接受椿柚李具有玄学“超能力”,也能接受那套“感知域宽广”的解释,但“椿柚李是个精神病”的确出乎预料,也稍微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
天生坏种的反社会,睚眦必报的极端分子,热衷于背后捅刀子的反骨仔……在地下世界浸淫多年,贝尔摩尔见多识广,寻常恶棍都不值得她多看一眼,再难对付的人她也丝毫不怵,琴酒这样的冷酷疯狗她都敢时不时撩拨两把——但医学上的疯,自我认知清晰、主动就医、配合治疗的疯,还是稍微让她有点头大:
精神病是没道理可讲的,他们的麻烦在于不可知和不可控,再凶残的犯罪分子多少也会有个动机,但精神病不用,他们哪天犯病了能毫无征兆地把别人甚至自己给捅了……
这是组织难以承担的风险。
“贝尔摩德大人?”看她久久无言的渡边小心翼翼地提醒,“请问您是需要什么结果的鉴定报告呢?健康还是换一个病种?出报告需要时间,如果不尽快定下来,今天也许就来不及了……”
被打断思考的贝尔摩德怫然不悦,意识到自己触了霉头的渡边连连鞠躬道歉。
“管好你的嘴,今天我们都没来过,”贝尔摩德取下衣架上的大衣,推开休息室门,“糖豆,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