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李了然地点点头,又问他:“那你父亲生前,就没读过韩非子的《亡征》?”
“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
柚李走出了低矮狭窄的茶室:
“可亡也。”
十几分钟后,几人乘坐的车路过了一处被撞断的公路护栏,皮斯科示意爱尔兰停车,柚李身边的车窗被降下,能看到路基下翻倒的汽车。
“我的人一直在旁边守着,”皮斯科说,“几分钟前咽的气。”
柚李升起车窗:“走吧。”
车辆驶到一座同样古朴的宅院门前,不同于和琴酒一起打上黑田家时的冷清,藤本家门口跪满了穿戴整齐的男男女女。
“藤本家的人都在这了。”
几人下车,白发苍苍的老人立刻在铺着碎石的地面上膝行几步,扑到柚李脚下痛陈己过:自己年老,长子早逝,长媳妇道人家气量狭小又宠溺独子,才酿成大祸……
柚李充耳不闻,径直向里走去,却在与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擦肩而过时停住脚步,深深注视着他:
“藤本夫人是你什么人?”
男人汗流浃背:“是小人长嫂。”
“那她儿子就是你侄儿了,”柚李闭了闭眼忍住反胃的情绪,“你亲手勒死了他。”
男人忙跪好:“长嫂和侄儿有罪,小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