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般清幽意境,却被口利舌毒的顾清晏给生生破坏了。

他将红铜水壶放在铺了青砖的地面上,翘着脚歪靠在圆椅中,一边磕着祖母昨夜炒的南瓜子,一边问道:“哭丧的孝子也当过了,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喝了这一盏茶就赶紧滚吧,今儿家里没有会做饭的人,就不留你吃饭了。”

祖母他们估计要过了午时才能回来,顾清晏和自家祖父的厨艺水平都十分有限,简单熬个粥,蒸个米饭倒是也行,最多还能再炒个韭菜鸡蛋,但再要想发挥其它的,那就纯粹是浪费食材了。

顾菲儿就更指望不上了,这丫头从小就娇气,但凡给她安排点家务活做,她不是头疼,就是手酸,甚至还装过中暑晕倒!

有一说一,顾清晏虽然不认为女子就必须得勤劳贤惠,可要是矫揉造作成顾菲儿那样,她上辈子婚姻不顺,也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凌绝顶坐在顾清晏旁边的圆椅上,端起茶盏小小地嘬了一口,被烫得龇牙咧嘴,吸气道:“顾伯昭,你就这么急着赶客呢?就你这态度,我兜里的银子可就不拿出来了啊!”

顾清晏不屑道:“就你?!攒了小十年,也就才攒下来九百个铜子,连一贯钱都没有,还银子呢,银子它认识你吗?”

凌绝顶被揭了老底,恼羞成怒道:“嘿!你个小缝瞄人的玩意儿,今儿爷就让你开开眼!”

这话刚一说完,就见凌绝顶“碰”地一声放下茶盏,伸手从腰间挂着的宝蓝色钱袋里,一个个地往外掏银锭,再一个个地砸在桌案上。

“啪!”这一个是五十两。

“啪!”这一个也是五十两。

“啪!”这一个还是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