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和十三年八月初十,对于顾清晏这些乡试士子来说,算得上是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之一。

在这决定今后为官为民的考试到来时,鹏程客栈上下都笼罩在紧张的氛围中,参加考试的人还没怎么样,其他人已经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就连客栈后厨里的大师傅,切菜时也变得轻手轻脚起来,生怕菜刀挨着砧板的声音稍大一些,吵到未来的举人老爷们。

顾清晏师兄弟和同住在鹏程客栈里的田冀、冯绶二人,昨晚天一黑便各自早早回房休息,第二日不用人叫,丑时初就都聚在正堂,一起用早膳。

田冀耷拉着一对扫帚眉,面色苍白,见其他三人都盯着自己瞧,苦笑道:“别看了,我昨夜几乎一夜未睡,哎……,只叹才学有限,不如三位泰然。”

顾清晏递给他一个白煮蛋,指着冯绶的下眼皮,揶揄道:“你瞧冯兄那黑眼圈,敷了这么厚的一层粉,都还盖不住,昨夜估计也没睡好。”

冯绶不承认,大骂道:“这都要怪凌平川,呼噜打得震天响,我睡在他楼上都听得见!”

凌绝顶不背这锅,立马反驳道:“我还说你半夜放屁呢,崩得楼板都在震,害得我惊醒好几回!”

田冀听着两人斗嘴,竟非常神奇地放松了下来,感叹道:“看来也就只有顾案首最是淡然啊。”

顾清晏打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昨晚其实也睡得不踏实,只装作云淡风轻般点点头道:“赶紧吃吧,免得待会人多拥挤。”

冯绶给自己盛了一碗白米粥,就着小菜吃了起来,见顾清晏一个鸡蛋剥得差不多就快只剩下蛋黄了,好心提醒道:“顾贤弟,你把蛋白都剥没了。”

顾清晏面不改色地胡诌道:“我今日只吃蛋黄,图个金榜题名的好兆头。”

“噗,咳咳咳……”凌绝顶闻言险些一口粥水喷了出来,对自家师弟那厚脸皮,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