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雨少,田里的稻谷怕是没多少收成,好在大侄子考中了进士,家里的地如今全都挂在了他名下,不用缴税,葛氏原本是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自己穷困的娘家,那刚松下去的一口气,又立马提了起来。
顾端志正好从葛家坳那边收了几根上好的柳木回来,见葛氏愁眉苦脸的样子,便耐心问了两句。
得知缘由后,顾端志一副“你消息怎么如此闭塞”的模样,不太在意道:“收粮的衙差已经去过葛家坳那边了,今年粮食减产,魏县令做主,减免了分摊,只按照朝廷的二十税一来收。”
葛氏:“啊?!这这,这也减得太多、太多了!”
从十税四,一下子减到二十税一,葛氏闻言并未露出半分喜色,被压榨成习惯了的老实村妇,反倒因为赋税减得太多而极其惶恐。
顾端志也担忧道:“确实减得太多了,也不知道县令老爷他是怎么想的。”
顾端志虽然没有追求荣华富贵的野心,可架不住老爹和侄子都是有城府和远见的能干人,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长久相处下来,顾端志多少也学会了多思多想。
事出反常,顾端志别的不担心,就怕魏县令此番政令,会给他自己引来祸患,进而连累到他夫人的娘家堂侄儿,顺到再牵连上顾家,从而影响了自己侄子的仕途。
不得不说,老实人有时候也是会想太多的。
父亲离开时将家里的大小事都交给了自己,顾端志自己捉摸不透,却也知道该向谁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