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在我死后,想必你更能如鲲鹏展翅高飞于天,爹也能够安心了。
萧陇的手渐渐收回去,抱着那一卷画轴,坐于几案边。
他垂着疲惫的眼睛,听见开门声响起,有细微的光透过门缝钻进来,洒落在地上。紧接着门缓缓合拢,温暖的日光轰轰烈烈退回去,屋内重归于沉重的岑寂。
但萧陇却蓦的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在门合上的最后一刻,他听到青年极轻的一声:
“爹。”
……
主院前仍旧围满了手持棍棒的家丁,他们齐齐盯着那扇门,忽然间看到青年从屋里出来,纷纷紧张地握住手里的东西。然而青年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穿过人群,停在薛云妙面前。
“要回去了吗?”薛云妙柔声问。
青年嗯声,听不出情绪。
薛云妙握住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掌冰凉僵硬。
“……我没事。”
薛云妙眨了眨眼,“我知道。”
只是手上不动声色地替他把两只手捂暖,温柔又充满力量,像一汪暖泉浸泡着他的身心。
他们转过身,临走前薛云妙与栾氏对视了一眼,朝她微微颔首,然后朝萧况逢道:
“郎君,我们回家了。”
*
两日日后,长兴侯萧陇病逝,陛下悼念其鞠躬尽瘁,特赐以亲王规格厚葬,命天下同哀,缟素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