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家中没有长辈,秦老汉是秦氏的父亲,也是沈佑的外公,也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沈大力看着秦老汉的目光却很是不善,但秦老汉也不是吃素的,一身气势坐在那里也是不容欺辱的,而沈佑此时也扶着秦氏进来在秦老汉下手坐下。
两方人马对立而坐,似乎形成了一种对峙之势。而此时沈族长却是说话了,想要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气氛,道:“我们此次来是来恭贺小佑的,小佑当真是我们沈家的荣光啊,不仅取得了县试第一,如今又取得了府试第一,这样下次若是再取得了院试第一,那可真是了不得的,不仅是我们桃溪村,红豆镇,甚至是元安县,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啊,小佑这是得了我们祖上的庇佑啊,他日若是在一路高歌猛进,直上青云,那也也当庇护我族啊。”
按沈族长这话说的,沈佑的功劳倒像是还要感谢沈家祖先的庇佑,这话说的秦氏以及秦老汉都皱紧了眉头。
沈家三姐妹却是不能进来的,因为在这古代,女子地位还是比较低的。因为沈佑的父亲不在了,而秦氏是因为算是沈佑的唯一的血亲了,而且秦氏又辛苦拉拔沈佑十五年,无论在情在理秦氏都应该在场。
沈族长话说完了,对面秦老汉秦氏,以及沈佑都没有人接腔,倒是显得有些尴尬。
还是几位族老出来打圆场道:“那是自然,小佑从小就最是感恩的一个孩子,怎么会不知道呢?”
“此次小佑考得这么好,是不是要摆一桌庆贺啊?这钱财方面,你们不必担心,自有我们沈家族人凑分子。”
“给小佑庆功啊,这倒是不必了,我们已经定下了日子,食材也准备好了,就打算请至亲的家人,也就我父亲秦家一家人随意吃点庆祝一下就可以了。”
秦氏这话一出,沈族长的面色就有点沉了下来。当年的事情虽然有些不妥,但他毕竟是沈族的族长,而且后面也为她周旋了一二,否则,秦氏当年怕是要直接被赶出桃溪村,如何还能分到一个房子住。虽然房子有些简陋,但好歹遮风挡雨啊。而且这些年如果没有他的默认,秦氏一个寡妇带着四个孩子能好好的在村中生活吗?怕不是早被人欺负死了。
如今她已经委婉的求和了,可这秦氏却是这样硬邦邦的顶回来,让沈族长很是不喜。
果然妇人就是妇人,一脸短视,小家子气,看不到未来,沈佑想要走仕途,自然是需要一个好名声的,没有沈族为他营造好名声,他沈佑孤家寡人的,能走多远,到时候要是传出不孝不悌的名声来,他沈佑还有何前途,怕是一朝就被踩到泥地里去了,这秦氏真是一点形势都看不懂。
所以沈族长就沉了面色坐在一边,闭嘴不语,借此表达出了他的愤怒。
他是一族之长,此时已经弯下了身段来求和,但对方这样不给面子,他也不会太委曲求全的。
这时候沈大力出场了,他的道:“秦氏,这是族里和沈家的决定,你一个妇道人家,不需多言,这事我就说下了,就在三日后,沈家族人凑分子钱为沈佑庆功。”
这样的蛮横和无理,一如当年,秦氏气红了眼睛,眼泪几乎要掉下来,身子动了动,就要上前去与其理论,却是同时被两只手抓住,却原来是秦老汉跟沈佑两人同时抓住秦氏的手。
目光也恰好撞在一起,秦老汉对着沈佑投来了安抚的眼神,让其稍安勿躁,他自有解决方法。既如此,沈佑就收了收往前迈了一点点的步子,反而转身安抚秦氏情绪来。
而此时秦老汉幽幽地开口了,“若是我没有记错,当年我女儿以及几个孩子都已经被休出沈家,被沈族从族谱中除名了吧。”
这话一出,不说沈族长面色变了变,就是几个族老目光也闪烁了起来。
而沈大力也是眼眸狠狠一缩,他也因为时间过得太久,也已经有些忘记了当年的事情,只记得秦氏被他赶出家门,只想着如今他伸出了手,秦氏应该感激涕零的带着沈佑认祖归宗,而如今被秦老汉这样一提示,他才猛然想起来,好像当年秦氏不只是被赶出门,是被休出门的。沈大力面色变了变,但是很快也平静了下来。
秦氏一个妇道人家还能怎样?如今这般也不过是发泄一下当年被赶出门的愤怒罢了,不然沈佑还能如何?与沈族决裂,彻底脱离沈族不成,这是不可能的。
尤其沈佑还要考功名,走科举之路,就更是要爱惜名声,不可能走到这一步的。这般想通了后,沈大力整个人就静了下来,坐在那里不动如山,有种稳坐钓鱼台的泰然了。
而其余几人似乎也慢慢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也好好的坐着,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