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然噩耗砸丢了齐玉所有理智,耳边沉稳的话如指路明灯。
季子漠厉目看着跪地痛哭的小厮,眉头皱如深山:“现在哭什么,你们在哪里遇到的水盗?桑农县靠水,谁人会不识水性?就算遇到水盗丢了货物跳下河,多少能活下几成人,为何就你自己回来的,其他人呢?”
“这一路水道商船应当不少,沿岸是各州府,都有驻军,我们船上带的也有善战之人,怎么都不至于撑不到驻军前去相救。”
耳边哭声渐止,抱着齐玉的人如大山,条理清晰的问着话。
“我,我爹娘皆擅,擅水性......”
阴云透过一丝光亮,绝望之人看到了希望,齐玉慌忙说着。
齐玉把季子漠的衣襟拽的更紧了些,朦胧赤红的眸子望向他,犹如望向救世神明。
他把季子漠的衣服当成救命稻草,季子漠后背上的衣服都在发紧,他微微弯腰,低声道:“先别急。”
齐玉:“我不急,不急。”
小厮止住大哭,抹着眼泪道:“老爷和夫人走的是阎王道。”
季子漠浑身一震,察觉到怀里的身体又开始发软,忙又搂紧了些。
季子漠:“为何会走阎王道?”
阎王道,三不管之地,故而海上劫匪聚集地,别说经商之人,就是军营都要绕绕道。
小厮:“因,因舅老爷惹了皇怒被下了大狱,不知会落得何种地步,皇城风雨摇摆,老爷和夫人带着几位哥儿,小姐回桑农县,想替他们张罗婚事,要是有个万一,多少能保住几个。”
嫁入夫家,不受父家之责,几位少爷是保不下,哥儿,小姐的许是有些可能。
小厮继续道:“老爷夫人怕走别的道会受阻,只能走水路少些波澜,谁知行至凤凰府那处,知府阻挠拖着不让走,夫人一急,就改道走了阎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