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维尔侧头看向坐在他身边的顾淮。
会议室里的气氛好像并没有影响到雄虫,他只顾着低头看自己的光脑,嘴角一直噙着微笑,与雄虫做了同事后才知道这只雄虫真正的性格,只有与他熟识的虫对方才会吝啬地开一两句玩笑,现在柔情显然是与紧张感拉满的会议室格格不入。
希维尔看了对方一会儿,雄虫一直都没抬头。
这么开心?这让他想起了对方刚来军部担任疗养师的日子。
希维尔心里莫名一哂,要不是顾淮,他甚至不可能把克利斯这么一只普通军雌记在心上,更不可能想到自己会有羡慕一只平民雌虫的一天,即使他已经不在了,但他永远活在深爱自己雄虫的心中。
从顾淮对两只虫崽的态度以及对库里的冷落来看,可想而知,往后应该不会再有一只雌虫能赢过克利斯了,在两虫最相爱的时候离开才使得克利斯是雄虫忘不掉的光。
又无法躲避地想起一件事,希维尔不禁皱起了眉,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
顾淮可不知道亚雌心里在想什么,由于之前担任少将带来的习惯,看到自己团队里有那么个优秀人才心里当然乐开了花儿。
虽然之前一直在嫌弃裴格力吧,但给力的时候他是真给力,果然他们这些病号的快乐是建立在裴格力痛苦之上的,不管天打雷劈这报应会不会验证,但他诚心祈祷医学领域的合格门槛再提高一堑。
集体缺席的军团长此时就跟四只鹌鹑一样垂眉落眼地并排立在元帅办公室门口,一个二个咬着唇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被逮进去接受来自更年期雌虫的炮火。
这都多少年了,差点忘了他们元帅也是一只有脾气的军雌了,只有无聊时想起守在防守线上的费斯特时才会顺带感叹一下……
佩嘉斜眼打量站在自己左手边的沃特,这虫什么毛病?他刚才是摸他的手吧?还摸了好几次,但也只是轻轻地碰了下,他也不好说什么,万一只是不小心呢?
他小幅度地往右边站了点,继续对着门缝发呆。
又过了会儿……
佩嘉:“……”
这一次他看到了,沃特刚刚就是拉他的手了,他想了想,觉得长痛不如短痛,用左手在军装裤缝上开始打罗斯密码。
【沃特团长,您的心意我收到了,我也非常荣幸能入得了您的眼,但是……我真的不喜欢雌虫,我性取向正常的。】
同样无聊用罗斯密码一顿疯狂输出的沃特手指就跟被放在北川冰山里冻过一样,瞬间没了知觉:“……”
眼看佩嘉还要打出什么手出惊虫的话,他用了比做任务时还要快了两倍的手速打断他:【你放心,我的性取向也是正常的,我只是想问问你元帅嫁给虫皇之前和亚修殿下睡过吗?你们这些圈里的贵族应该有消息渠道吧?】
拥有贵族极强羞耻心的佩嘉恨不得一头创死在元帅的门前,他憋口气手指动作大了不少:【我怎么知道?你没问过奥格吗?】
沃特:【我一个平民怎么好插手你们贵族之间龌龊的话题,你问问?】
由此,四位军团长立在赛德门前用手势聊起了他以前一系列不要脸行径和意难平。
裴格力帮赛德检查过身体后把一包透明小袋子装的药丸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这是什么?”
裴格力又拿出另外一个透明小口袋,里面装着几粒很小的白色颗粒,看样子应该是药丸被大力捏碎残留下来的边角。
“这就是虫皇用来控制雌虫体内物质的药物,通过我昨晚的研究和顾淮殿下提供的参考,可以确定的是雄虫服用后通过精神力激活控制这种物质,之前我们研究的方向错了,虫皇陛下给您下的药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进入雌虫身体后与雌虫素结合形成的新物质有问题,我采集了您和几位将军的血液做了实验,这些新物质很‘聪明’,暴露率极低,如果不是这次顾淮殿下提供的药沫我不确定能不能被发现,至少肯定是要走不少弯路的。”
裴格力脸色有些凝重,他不知多少次这样由心而感到幸运,假如没有雄虫站在他们这边,假如没有愿意给他们当卧底的雄虫,他想象不到,这场虫族雌虫与雄虫、平民与贵族、压迫与自由的战争中会流出多少鲜血,即使成功了,那也是千万只虫的性命铺出来的血路,无论哪方胜利,虫族必将元气大伤。
“元帅,我会尽快找出解决雌虫受控的方法,我知道亚修殿下被害您非常痛心与愤怒,但请再给我一点时间,现在所有东西都齐全了,我不能让这点不确定因素成为我们胜利路上的绊脚石。”
赛德面无表情,手指敲打在桌面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背对光而坐,毫无气血的脸掩在阴影里,眼底是化不开的冰,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