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春瞧着他,没有应声。阿涧继续道:“幸而姑娘没打算走,如今,却是真的走不成了。”
林霁尘将楚惊春抬得这样高,不出几日,便会满城皆知。
“连你都看得明白,想来掌柜的更加清楚。”楚惊春抬眸望向窗外,雪早已停歇,唯夜风急掠而来。
“只不知,掌柜的同这位林公子有什么干系。”
云娘借林霁尘之手闹得尽人皆知,并非要阻断她,要断的,乃是那王公子的念头。
阿涧不敢抬头看她,这时大约察觉到楚惊春是要他说话的,才以余光悄悄瞥了眼那专注于窗外的女子。还是那样净,那样白,微风袭来,吹动她耳侧的发丝和发上的步摇。
她沉静地坐在那里,像是一幅画,又像暗夜的小溪,静谧流动。
阿涧想了想,说道:“姑娘,既然您没打算走,那您……您这样是为什么?”
面对王公子时,那般温婉小心,当真不像楚惊春寻常的样子。
楚惊春却不再应声。
她绝不可安安稳稳的做一个清倌人,做那蛰伏数十年等待时机之事。如今未有清晰的前路,便先搅浑了这水,再从中寻那向上的云梯。
阿涧见楚惊春不答话,便悄声推至门外,安静地为她守着门。
夜色渐深,楚惊春坐在桌前略等了等,等云娘放出这千金一面的消息,可有人如此豪横要她弹奏一曲。约莫一个时辰后,外头的喧嚷略消退些,无人惊扰,楚惊春方才歇下。
夜半三更,楚惊春正睡着,忽的拧了拧眉,随即迅速睁开眼,幽深的眸子在暗夜里发出锐利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