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涧懵懵懂懂地听着,时而觉着云雾褪去当一片清明,时而又深陷其中不知前路。
待楚惊春说完,阿涧才算真的了然。原来掌柜的如今这身份,是壳子里的壳,最里面的真相,是她无上尊贵的身份。
阿涧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看了好一会儿,方猛地双膝跪地。
寻常百姓见着天家尊贵,自当跪地拜服。可将要张嘴,又想起此事如此隐秘,怎可容他大声喧嚷?遂只是将脑袋猛地叩了下去,结结实实一声响。
楚惊春仍用着饭,竹箸拿在手上,随意地拿另一头点了点桌面。
“起吧!”她照旧懒懒散散地说着,“没得这些虚礼,往后你只记着,我是你的主子,你唯一的主子,这便够了。”
“奴才记下了。”阿涧说过,方站起身。
然满脑子混混沌沌,实在不够清晰。
楚惊春看他这般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你清醒些,这事满天下的也就你与显临知晓,可不得醉酒说了出去。”
阿涧赶忙道:“奴才此生,永不饮酒。”
奴才……
楚惊春咂摸着这个称呼,转口道:“阿涧,你也算学了一身本事,往后便做我的侍卫吧!”
“是,奴才……”阿涧脱口就要应下,转念才后知后觉地意会出楚惊春之意。
改口道,“属下遵命。”
自今日起,他微躬的脊背似乎都略略挺拔些。奴才与属下不同,少了太多微贱。而他于眼前的女子而言,更是不同。
是啊,不同。这念头一起,阿涧心底便蹿出些莫名的情绪。只是震惊大过一切,叫他无暇顾及。
阿涧回想着方才的要紧事,思索片刻,拧眉道:“那八公主针对您,一心想要您死,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