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兰接过锦盒,在楚惊春面前打开。
楚惊春目光将将移过去,周嬷嬷又道:“太妃娘娘近来身子不济,眼力亦不如从前,这只荷包绣的便不大好,还请长公主不要嫌弃娘娘一片慈爱之心。”
藕荷色的荷包上绣着几只蝴蝶,针脚确然有些粗糙。
楚惊春懒懒瞧了一眼,只觉这位周嬷嬷一语双关的本事不错。
身子不济,便是在皇陵待的不好,想要出来。
眼力不如从前,便是隐晦表达悔恨之意,从前不知这个女儿的好,如今知道了。
楚惊春轻轻“嗯”了一声,只瞧周嬷嬷还能说些什么。
果然,周嬷嬷见她没什么反应,继续道:“长公主有所不知,绣花样的时候奴婢斗胆想让娘娘绣一出舐犊情深,可是娘娘说,长公主小时候最喜欢扑蝴蝶了。”
“许是有了年纪,太妃娘娘对近来的事常常不记得,却总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是想起她还未被逐出宫的时候吗?
楚惊春只觉得可笑。
“劳烦太妃惦记,不知是否还有别的事?”
一声“太妃”,击碎了周嬷嬷所有指望。
烟兰适时补充:“天色已晚,周嬷嬷若是没有别的事,殿下要休息了。”
早已夜半三更,再折腾下去,天都要亮了。
周嬷嬷自然不能退却,她深吸一口气,于烟兰的注视下缓缓抬起头,一眨不眨地望向楚惊春。
“长公主当真不肯原谅太妃娘娘,哪怕她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这话逼迫的含义太重,楚惊春却是终于抬起头,与周嬷嬷四目相对。
这样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