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镇定点头,没做声。
目送女郎出门,他才抬手摁在桌案上,耳后的薄红一路染上眼尾。谢敛无神坐了会儿,心悸得越来越厉害,只好看向窗外乱飞的树影。
他不对劲。
然而宋矜……确实只是出于敬重,才会信赖他。
这一夜雨下得很大。
淅淅沥沥,两人都没能入睡,宋矜头一次睡得十分规矩。
天刚蒙蒙亮,门便被敲得哐哐响。
两人匆匆披衣,出去才知道,原来是有百姓闹起事来了。因为听说要推行新政,以为田地税收又要上涨,已经聚集了好一拨人在衙门外。
而且绝大数,都是妇孺。
都没读过书,想要解释也解释不通。
被衙役一凶,竟有人抱着年幼的女童,坐在衙门门口哭叫起来。衙役们便不敢再驱逐,不过一两个时辰,聚集在衙门外的人越拉越多,越来越愤慨。
“都是来要好处的。”田二冷嗤一声,对此习以为常,却又叹了口气,“若不镇压下去,日后推行什么,恐怕都觉得谢先生好欺负,不肯听话整日闹事。”
但县衙才几十个衙役,当然镇压不住。
除非拖延时间,去隔壁县借人过来一起镇压……但拖不得了,门外的人会越来越多。
“带上私印,去隔壁县借五十人来。”谢敛解下自己的私印,交给了田二郎。
谢敛自己则起身朝外走去。
宋矜立刻猜出他的意图,连忙跟了上去。
果然,门外围的人越来越多。原先还只有女人,现在却多了些提着菜刀扁担的男子,目光不善,大家议论声愤怒。
“你在里头,我若叫你再出来。”谢敛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