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 谢敛得罪了太多人。
哪怕是重回京都,稍有不慎,恐怕跌得更厉害。
田二郎得了谢敛的嘱托, 对前来的客人全都说道:“我家主君近日忙碌,无暇会客,还请先回吧。”
“这是我家主人的帖子。”这回面白无须的小厮取出帖子, 压低嗓音笑着说,“谢大人见了手迹, 必然是会见的……”
田二郎道:“不见。”
小厮塞了银子,笑道:“小哥, 你且行行好。”
田二郎更不想行行好了。
两人对峙不下。
远处华贵的马车内伸出一截手来, 挽起帘子。里间探出一个俊逸清隽异常的青年, 瞧着田二郎, 笑着问道:“老师不见客?”
田二郎眉毛皱了一下。
他尚未想出来,谢敛哪来这么大一个学生, 身后的王伯就面色一变,连忙躬身长揖,连带着将他也拉得拜了下去。
“我家主君在书房。”王伯恭谨道。
青年唇边露出笑容,对着小厮招了招手。
小厮连忙跑过去,为青年摆好马凳,紧紧跟随在青年身后。
绕过游廊,王伯领着青年。
田二郎缀在最后面,瞧着举止矜贵从容的年轻人,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他想凑上去打听一嘴时,忽然想到了点什么。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谈起谢敛的时候,老爱加个帝师的光环。
——谢敛在翰林院任职时,确实承担着给天子讲学的职责。
田二郎呆了一下,看向青年。
青年着玄色洒金襕袍,腰间佩着白玉,肩披狐裘斗篷,正缓步穿过月亮门。冬日里淡色的光线洒落在他眉弓上,显得他质地清透。
天子亲自来府上拜见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