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青年眉眼冰冷,拨马上前。
车夫看清马上人的面貌,骤然白了脸。他徒劳地握紧缰绳,半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扑通一声滚下牛车,才来得及哭嚎道:“谢……谢大人,饶命啊!”
谢敛抽出腰间佩剑。
雪光一闪,冰冷的剑刃挑开车帘。
瞧见车外那张清肃的脸,车内抱着幼儿的婆子瑟缩往后,直到退无可退,才连滚带爬下了牛车,跪在泥水里哀求道:“求求您,饶了小殿下一命吧……我……我一定带着他隐姓埋名,绝不会生事!”
尚在襁褓中的皇长子似乎察觉到危险,大声啼哭起来。一时间,哽咽声与哭嚎声都汇入雨中,四周一切变得嘈杂。
雨水浇落在每个人身上,冷意如附骨之疽。
婆子瑟缩着,偷偷抬眼觑谢敛的脸色。她听说过谢敛的大名,在朝中弄权时,无数无辜之人死在他手上。
青年面无表情,手提长剑。冰冷的脸在雨幕中,显得尤为森冷可怖。
“他必须死。”
“将他交出来,我可以放过你。”
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权臣谢敛,嗓音竟然极为清冷温和。但饶是如此,在此时此刻,他周身儒雅文人般的气质,只显得更为暌违古怪。
婆子视线落在怀中幼儿身上,泪落如雨。
短暂踟蹰过后,她松开紧紧抱着的手。幼儿躺在脏污的积水里,扯开了嗓子啼哭。
谢敛提起垂在手里的长剑——
“谢含之,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事?”
“你欺师灭祖,杀君弑上,当真是要当遗臭千古的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