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师刚从太医院出来,身子不爽却不问太医,反倒问贫僧。玄师又怎知贫僧不是只会吃斋念佛?”

顾濯愣了片刻,爽朗一笑,“大师果然是不容小觑啊,只是有些小聪明陛下或许不识得,本玄师却识得。若大师要为陛下照看身子,最好少些不该有的心思,一心为了陛下才是。”

“那是自然,”此木合掌而拜,抬眼道:“贫僧既然受了裴总管之托,必然用尽毕生所能。”

此木直接带人离开,剩顾濯倏然愣了神,他才恍然意识到,这和尚果然是来历不浅。

自从谢熠秋经常毒发之后,便时常身子冰凉,即便是在如今这个季节,阳神殿中也少有伺候扇扇子的,更别想看到冰块,窗子也不常开,密不透风。

顾濯一进去便冒了汗,像是身上着了虱子,酥痒难耐,又燥热。却见谢熠秋穿的厚实,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竟一时让他分不清这殿中到底是冷是热。

顾濯才刚把药放下,谢熠秋便一把将其推开,狠狠摔到了地上。

“陛下又耍脾气了,良药苦口。”

谢熠秋沉沉喘了口气,目光无神,“本就是毫无用处,何必再自欺欺人。”

“陛下欺骗的不是自己,假意喝药不过是为了让旁人知道自己还好好地活着,但这药喝着确实也是无趣,不过是苦了自己。”

“朕的身子不好,连你都能看得出来了。”谢熠秋垂目,“但你最好装作不知道,否则,朕难保你还能好好活着。”谢熠秋倚靠在椅子上,狠狠闭目,许久才缓过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