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濯笑笑,“蛊毒奇特,我从未见过,只不过从书上识得一些,随口一说。”

“书上的东西净是些小儿的玩意,玄师若想了解,不妨去我北蛮看看。我们百姓擅制蛊毒,特别是一种名唤‘血凌散’的毒,毒性猛烈,深入骨髓,无药可治。”

顾濯佯装惊奇,“北蛮竟会制毒?”

莫夫盈盈一笑,瞬间昂起了声调,“那是自然。我北蛮素来以雪地打猎为生,但箭头稀缺,猎时定要一击致命,则必须要在箭头上涂毒,再刺入皮囊血肉之中。在那种环境下,雪狐、雪狼、雪豹若中了一箭还想再逃,就算是逃走了,也难再活着。这些畜生怕了冷,便只能回窝里呆着。若跟去找,便能一窝具得。毒虽毒,却要不了它们的命,活捉回去,肉还是新鲜的。”

“这血凌散会使它们体寒怕冷?”

“即便是皮糙肉厚也受不了血凌散苦寒。血凌散之所以叫血凌散,是因为它的毒性是浸入血液的,表面看周身皆寒,可实际上却是血液滚沸一样的奔腾不止。若要解毒,”莫夫瞧了一眼顾濯,淡淡道,“唯有抽骨放血。”

屋中的清凉瞬间变作阴寒,将顾濯逼得倒吸一口气,这莫夫说的血凌散确实与谢熠秋身上的蛊毒相似,或者说完全符合。只是无药可解,意思便是说谢熠秋……这辈子都解不了这个毒了。

顾濯起身,拱手离开,莫夫却在身后道:“北明皇帝中了血凌散,怕是你们那位青甘世子下的吧。”

顾濯道:“世子远在西南,怕是得不到这血凌散,更没机会在陛下身上刺一刀。”

莫夫眼眸盈盈,突然一笑,“陛下身中剧毒,旁人看不出来,却逃不过我的眼睛。我这辈子生杀无数,多少身中血凌散的畜生死在我面前,多少我讨厌的人被刺了血凌散,我亲眼看着他们被抽骨放血,何等惨烈。你们北明的人,唯有青甘世子当年在北蛮边境待过一年,也唯有他能接触到血凌散。当年他与陛下的关系人尽皆知,怎么会没有机会近陛下的身而刺他一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