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上耽搁了太久了,总是要离开的。既然张公子是打定了注意拿不到粮食不让我走,那我只能认输了。”

张文阳重重地置下一颗棋子,道:“这局棋才刚开始,现在认输还不是时候。你不妨再想想,陛下。”

这称呼掷地有声,谢熠秋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了。他淡淡笑了一声,只是喝茶,随便放了颗棋子。

今日的张文阳定是要以一个控制者的姿态控制着谢熠秋了,不过谢熠秋似乎并不领情,道:“张公子叫错了,也想错了。真正想要你的命的人,是你口中的‘陛下’,却不是我。”

“朝廷中有多少人的性命都是绑在一起的,替别人云里雾里遮遮掩掩,实际上都是为了自己。是谁想要我的命,根本不需要我思考,朝中自有人替我拦在陛下面前。”张文阳道:“那京官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所以,若你今日当真要当着他的面把粮食倒出来,对我有没有好处不知道,但对你却是没有一丁点好处。”

“好,我有本事把粮食拿出来,你有本是把我拿出来。”谢熠秋眸中带着几分淡然,“到时候,藏匿粮食是一条,藏匿废帝又是一条。你这濮州当真是不怕死。”

“我买的粮食,何谓藏匿?我将废帝送去帝京,何尝不是大功一件?”

“功?”谢熠秋捏着手里的棋子,看着棋盘,久久没有落下。“只怕你来不及受这份功。”

要挟嘛,谢熠秋从未败于要挟。对弈之术,他受于帝师。

.

城中各处的粮铺皆大开着门,将米摆了出来。门口挂着牌子,“一两白银,两石三斗”。

城中百姓瞬间炸了锅,他们从未见过这样低的米价格,拖家带口地堵在店门前。

这价格比张文阳以往的卖价低了不下十成,且好几家的粮铺皆是这样的价格,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城内好几条道路瞬间被堵得水泄不通。